在梁东言一眼看到姜阈成绩时,姜阈笑道,这是他的成绩带给他的唯一一点乐趣。
下一秒,梁东言猛地把姜阈抱住,姜阈愣了下:“怎么了?”
梁东言的心跳几乎失衡,他紧紧拥抱着姜阈:“吓死我了。”
“吓死我了真的。”
梁东言重复,他生怕因为自己姜阈没有考好。
姜阈拍了拍他的背:“学习方面不用担心我,今天还去梁溪吗?”
梁东言顿了下,故作镇定地“嗯”了声。
“好吧,本来打算晚上请你吃饭给你庆祝的。”
姜阈遗憾道:“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
姜阈松开梁东言后没忍住伸手揉了下他的脸,眼神明亮:“回去吧,试卷发下来之后拿给我。”
梁东言注视着姜阈,他点点头,却没朝门口走,而是垂了垂眸,在姜阈唇上很轻地碰了下:“还有两个多月了是吗?”
姜阈眨了眨眼:“嗯,坚持住,我们快解脱了。”
“好。”
梁东言眸中漫上笑意:“我会坚持住。”
梁东言艺考的最终成绩也快出来了,每所学校出成绩的时间有微小的差异,但差得不多,都在三月下旬到四月初这段时间。
最先知道的是S音,梁东言排名作曲系第一、民乐系第三。
紧接着是X音、和N影,这两所学校梁东言拿了四个第一,和他在采访中说得一模一样。
他的成绩出来后,在艺考圈中造成的轰动,不亚于半个月前,姜阈一模成绩出来后造成的轰动一样。
梁东言的成绩是网上先爆出来的,那时候他还在给音乐生上课,有开小差的音乐生忽然“卧槽”了一声,梁东言目光锐利地看过去,还没开始训人,那音乐生便一脸震撼地掏出手机:“老师,你超神了!”
梁东言二话没说便收了他藏起来的第二支手机。
培训机构因为梁东言的艺考成绩也躁动起来,那些表演生、播音生纷纷跑过来恭喜他、不着调地摸他,说要沾沾考神的运气。
而下课时,来接学生们的家长,也都纷纷向梁东言表示祝贺,梁东言已经在收拾东西,一边应付家长,一边背起包准备去高铁站。
刚走两步,前路便被人挡住。
“小梁,听说你艺考成绩非常好,恭喜啊。”
李贞今天打扮的依旧非常时髦,笑着站在梁东言面前。
“谢谢。”
梁东言摁了下头,想绕过她离开。
“孙老师,要不今天的饭局,叫上小梁吧?”
李贞看了眼机构老板,又看向其他家长,大家纷纷点头:“是啊,今天正好是周日,晚上没课,今天孙老师请我们吃饭,正好,也犒劳一下梁老师。”
“不用了。”
梁东言和姜阈约好了要吃晚饭的,这会儿六点,他赶到东吴大概七点多,还来得及吃饭。
说着梁东言就要走,但他再次被拦住,这回是教育机构的老板:“小梁,给个面子,正好饭局上还有几个家长,正犹豫要不要把孩子送来我们机构呢,你去,给我长长脸。”
梁东言蜷了蜷手指,他还是想拒绝,但面对机构老板,又不能太过生硬。
“去吧去吧,周日也不用回学校上晚自习。”
说着,那机构老板便搭住梁东言的肩膀往外走。
“老板,我回去...真的有事。”
梁东言面露难色:“约了晚饭的。”
那老板了然地笑了下:“和小女朋友吧?你跟她说一声,说是我组的局,我架着你去的,吵架了我来给你兜底。”
梁东言咬了咬牙,诚然,他现在可以把这老板推开,强调自己一定要回去,但老板都说成了这样,他更不可能驳了老板的面子。
前往饭店的路上,梁东言给姜阈发了消息,姜阈表示非常理解,没有一点埋怨,只让他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来。
这顿饭没有学生,席间都是家长,还有几个陌生面孔,和机构老板跟梁东言说的一样,这些家长确实是在犹豫要不要让孩子学艺术。
同去的还有另外几名艺考老师,看样子,机构老板是卯足了劲儿想收这几个学生。
但好巧不巧的,梁东言进去时,除了主座,只剩李贞旁边一个位置。
机构老板径直朝主座走去,梁东言在原地站了片刻,只好走向李贞一旁的位置。
“路上堵车对吗?我们走的高架。”
李贞用手撑着下巴,对梁东言说。
梁东言撇过脸,没理她。
“哦哟,第一名果然不同凡响。”
坐在李贞旁边,一个脸生的男家长语气揶揄:“不过毕竟拿了那么多第一,有傲气的资本。”
梁东言抿了抿唇,神色冷淡。
等人到全了,机构老板便让服务员开席。
这个局主要是来拉生源的,说难听点就是销售,席间上的自然都是酒,连热茶都撤了。
“都是酒啊?不好吧,小梁刚十八岁,才高三呢!”
李贞见有个家长正准备往梁东言杯子里倒红酒,立刻说道。
“小伙子有什么忌讳的,不喝酒还是男人嘛?”
那家长大剌剌道,没顾李贞的阻止,还是给梁东言倒了满杯的红酒。
“喝不了就别硬喝啊。”
李贞温柔地对梁东言说。
梁东言压根没打算喝,他边吃菜,边看席间家长老师们互相敬酒,李贞身旁那男家长也喝了不少,借着酒劲儿对李贞动手动脚。
李贞坐得离梁东言越来越近,梁东言猛地起身,看向众人道:“我去趟洗手间。”
“诶!这小梁,一口酒都没喝呢,这躲酒躲的,太不上道了啊!”
有家长吐槽,于是刚走到门口的梁东言就被拉住,大家架着他,说他把那杯红酒喝了,就准他去洗手间。
在一整个包厢的起哄和迫使下,梁东言只得端起那杯酒,一口气灌了下去,大家纷纷拍手较好,梁东言喉间辛辣,转身进了洗手间。
与此同时,正在东吴的姜阈刚吃完晚饭,他刚刚问梁东言回来的票有没有买好,梁东言很久没回复,他估计可能已经在高铁上了,没什么信号。
不过吃完饭刚回房间,姜阈就收到了消息,他拿起手机,以为是梁东言,却发现是加了微信后从未聊过天的姚幺。
“姜阈,打扰了,想问下,你现在能联系得上梁东言吗?”
姚幺问。
姜阈以为姚幺找梁东言有事,便回:“能,他在梁溪上艺考课,今天晚点回,你给他留言就好。”
姚幺那边却有些着急地发了条语音过来:“不是,我知道他在梁溪,我认识那个艺考班的一个老师,我看他朋友圈发了他们在喝酒的照片,还说什么是有三大院校新鲜出炉第一名的酒局,我怕梁东言被他们拉着喝酒了!”
姜阈蓦地停顿下来,他神色异常冷静,在听完一遍姚幺的语音后又点开重听了一遍,然后切出聊天框,给梁东言拨了电话。
—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梁东言被这些家长用一堆又一堆的理由灌了不少酒,他思维混沌,但依旧时不时看一眼时间,惦记着回东吴。
“小梁,你没事吧?”
李贞面色熏红,她也喝了点酒,但远没有梁东言喝得多,她将手轻轻放在梁东言胳膊上,梁东言现在动作有些迟缓,只摇摇头,却忘记了甩开李贞。
“嘁~”旁边那男家长忽然出声,李贞看了他一眼,他不屑地看着李贞和梁东言:“我说呢,这一晚上对我挺高冷,原来想睡小鲜肉。”
“别胡说。”
李贞看了眼局上其他人,大家都七嘴八舌聊着天,没人注意这男家长讲什么。
“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也不多留大家了!”
十点出头,机构老板站起来,举起最后一杯酒敬了大家,宣布散席。
梁东言听到后第一个站起来便朝门口走,不到十点半,他打个车到高铁站的话,应该还能赶得上回东吴的最后一班高铁。
“哎哟,这第一名都走不稳了~”有的家长看梁东言的走姿,忍不住好笑道,李贞也跟着笑,她拿起包跟上去,关切地扶住梁东言:“小梁,别摔了啊。”
“喝成这样还能坐高铁啊?孙老板,要不给小梁开间房吧。”
有人说
机构老板思忖片刻也点了点头:“也是,这你这么回去我不放心啊,这楼上就是酒店,我给你开个房,明早走啊。”
“不用。”
梁东言努力让自己站定,刚想甩开李贞,机构老板也上了前:“别犟啊,你这样出了事谁负责?”
说着,机构老板和李贞一起搀扶着梁东言,想把他送去楼上酒店。
只是刚走到门口,手还没碰上门把,包厢门就突然被打开了,服务员身后跟着个人,清隽高挑,神色倨傲冷静,眸中隐约透着薄怒。
他似乎压根没看到一包厢喝得烂醉的人、也没打算解释自己是谁。
他只望着被一左一右架着的人,声音比面色更冷:“梁东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