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睡了。”
许然觉得疲倦, 说完便一个人侧身睡了过去,不想再说话, 他本以为在经过深夜这么一闹,自己又处于“明天就要挨操”和“自己随时有可能被操控”的双重危机下,会完全睡不着,但也许是习惯带来的连锁反应。
当邬言辞从背后拥住他的时候,那种害怕和瑟缩感逐渐消退,满足感和安全感就会慢慢涌上来,让许然觉得十分舒适,基本上是刚闭眼就睡去了。
次日清晨,许然醒来,就像任人摆布的玩偶一般被邬言辞套上情侣睡衣和拖鞋,然后带着许然去洗漱, 全程都由邬言辞来帮忙,就好像许然是个无法自理的残疾人,而刚醒来的许然确实也懒得动,他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享受对方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在说:“许然, 你不是要和他分开吗,为什么还任由他这样对你。”
另一部分则说:“有好处为什么不占, 你又不是离了他就活不了了,你只是暂时享受着邬言辞给你带来的便利罢了, 这有什么。”
终究是后者占了上风,吃过早饭,许然迟钝的大脑忽然想起什么,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 又点开文字游戏。
手机会被邬言辞监视,那自己在文字游戏里发布求助信息不就可以了吗?
许然简直要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他已经想好了,在自己的作品上面挂个请假条,理由就写:隔壁邻居送来了一条会咬人的狗,不小心被咬了,需要打狂犬疫苗。
林州牧作为自己的编辑,肯定会收到请假提醒,然后来看自己的请假申请,林州牧好歹和自己认识好几年,多少是了解自己的,自然知道自己和邻居什么的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可能收养别人家的狗。
林州牧不傻,甚至有些圆滑和聪明,但是他又有着善良的本质,许然敢肯定,林州牧能理解自己的意思,能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发微信消息,而选择挂上这样一个奇怪的请假条。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到下午的时候,许然果然在评论区找到一条初始头像和昵称的用户,他在底下评论。
--如果被咬伤了,就需要打狂犬疫苗,我家楼下二楼楼梯口就有诊所。
这句话非常奇怪,谁家诊所会开在楼梯口,下面已经有一条回复在说了:“什么诊所,家庭诊所吗?”
许然直接把两条评论都删了,然后从床头抽了不少纸巾,揉皱然后扔进垃圾桶,等把垃圾桶塞满,就出去对系着围裙正在洗碗的邬言辞说:“垃圾满了,我下楼扔个垃圾。”
邬言辞手上还有些泡泡,他听了之后很是无害地对许然笑了一下,竟没说什么:“那小然要赶紧回来哦。”
许然应了声,便提着垃圾袋下楼了,那粘腻地视线再次出现,宛如有实质一般缠绕在许然的身边,许然抬头,果然看到邬言辞正在阳台边看着自己,见自己看向他,还弯了弯眸,十分娇羞地做了一个飞吻给许然。
许然看着,总觉得这个动作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只觉得邬言辞看自己看的实在紧,自己得更小心一些才是,于是扔完垃圾,他便往楼上走。
自己家在五楼,二楼拐角处果然有一个纸团,像是从楼道里透气的小窗户那扔进来的,许然展开,就发现里面包有一小瓶药剂,纸上只有一段话:这是邵飞雪给的,是家传的,所有没有阳气的东西吞食了它都会逐渐消散死亡,只有一瓶,谨慎使用。
许然将纸团撕碎成一条一条的,然后扔出窗外,将这一小瓶药剂藏在口袋里,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到家中。
此时邬言辞已经洗完了碗,在门口等着许然,一回来就上来给了许然结结实实的一个吻,发出清脆响亮的一声。
“爱你,老婆。”
许然僵硬地笑了一下:“我也爱你。”
说完,身体却忍不住侧过去一点,挡住了放有药剂的口袋。
原来想要杀死邬言辞竟是这么的轻松,只需要让他喝下这瓶药剂,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凭许然对邬言辞的了解,其实只需要自己将这瓶东西给邬言辞,不需要任何的伪装,邬言辞都会将它喝下去……
喝下去。
什么都会结束。
许然趁邬言辞去收拾房间的时候,将厨房干净的杯子拿出来,然后加药剂,加水,将其混合得完美无缺后放在了桌上,他的表情没有分毫变化,手却一直在颤抖,导致桌面都撒出来了一些水。
可能是有些紧张吧。
毕竟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只要喂邬言辞喝下去……他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