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不清面目的人嘴里呜呜呀呀地发出一些残破的声音,冲着王管事一顿乱抓乱挠,王管事闪避不及,不一会儿就被挠的一脸血。
听到面前人的声音,王管事一颗心更是掉进了谷底。
“翠,翠莲??”
被他丢在身后的冯翠莲什么时候比他先到了这个荒村?
还成了这副模样?
听到他认出自已,王翠莲“哇--”
地一声更用力地扑了上来。
......
姜渔栖身在村子角落处的屋脊上,冷眼看着那茅草屋里摇曳的烛光。
听着里面发出的阵阵惨叫。
徐颂收回视线,一脸担忧地看向姜渔,他看不出姜渔的神色,只得低头解下身上的斗篷,给姜渔紧紧裹上。
“你还受得了吗?要不......我让人直接解决了他们?”
“不!”
姜渔果断拒绝。
然后起身,作势跳下房顶。
“你去哪里?”
徐颂紧紧跟上。
姜渔回头,眼角竟然噙着泪水,她认真看向徐颂,“侯爷,请你把此事交给我,我要去亲自解决。”
虽然哭了,可是徐颂觉得她的眸光比以往任何时刻都坚定。
这个在辽山看到自已伤口都忍不住干呕的女孩,如今确实有一些不一样了。
徐颂没有再阻拦,而是低头解下自已腰间的饮雪刀,递给姜渔。
“自已小心,有事随时叫小六。”
姜渔点点头,接过刀转身离去。
......
屋子里两个狼狈不堪的人已再也没有力气相互争斗。
一个被狼咬的半死不活,本就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报那生死关头抛弃之仇的,一个已经被这一路的惊吓和爬行费尽了力气。
两人都靠在门槛上喘着粗气,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对方。
多年夫妻反目成仇,跌落谷底之际还要互相把对方往死路上多送一段,多可笑。
王管事最先反应过来。
他看向不知为何伤了嗓子不能说话的妻子,道:
“我们一定都是着了建安侯的道,他这是戏耍我们呢!”
他看了看冯嬷嬷一脸惊讶地眼神,解释道:
“对,就是建安侯,我们之前一直以为是辽王的人在帮姜渔,可现在,这个姜渔不知为何还搭上了建安侯。
她还怪有本事的!
你是没看到,刚才射倒我的马的箭簇,就是建安侯的骁骑卫的!”
他抬头“呸-”
了一口,“也不知道这建安侯被姜渔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帮着她对付姜府的人。”
他控制着心底的恐惧,努力保持冷静和冯嬷嬷分析道:
“咱俩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内斗,而是尽快离开此地。”
冯嬷嬷那眼神明显像是看傻子一样,意味很明白,他俩现在这个样子,能去哪里?
“他们戏耍我们至此,估摸着也玩够了,要不了多时就要来收拾我们了,我们就算再不能跑,出了这个屋子躲着总可以吧?要不然你真想被杀了吗?”
冯嬷嬷赶忙呜呜地摇了摇头。
王管事继续出主意,“我俩出了屋子,一人一边,朝着两个方向分别藏到不同的草丛里去。
这样他们不好追踪。”
冯嬷嬷犹疑片刻,觉得王管事说的有道理,又跟着点点头。
两人艰难爬出屋子,一人一边朝着两侧的野地里爬去。
王管事一边爬,一边用衣衫擦掉地上的血渍。
他除了腿断了,身上不过是擦伤,完全没有冯嬷嬷流的血多。
他回头看了一眼冯嬷嬷那边的血迹,扯了扯唇角。
“老婆子,对不起了,死前再帮为夫做一回挡箭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