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

她离开辽州的时候，哑娘还没有白发......

姜渔哽咽出声：

“哑娘，你，你身子怎么坏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庄氏！

还是廖振东？！

是不是廖振东对您不好了？！”

话虽然这样说，姜渔却明白，这房间里陈列摆设都不是差的，屋里有丫鬟婆子伺候，床褥虽说不是丝绸，但也是上好的棉褥，哑娘周身也是干干净净，可见是得到了精心照顾的。

哑娘摇摇头，抬手吃力地比划着，“廖大将军是个好人，他救了我。”

廖大将军？

姜渔没有错过哑娘这个用词。

他一个土匪，什么时候能称作是将军了？

“您......认识廖振东？”

不等哑娘回答，门外便有人掀帘进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廖振东爽朗的笑声穿透力极强。

他来到姜渔和哑娘的面前，对哑娘挑了挑眉，“我和哑娘可是旧相识了。”

听他这样讲，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姜渔张着嘴巴合都合不拢。

“真，真的？”

姜渔僵硬地转过脖子看向哑娘，只见哑娘温柔笑着，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

怪不得！

怪不得一向警惕的哑娘竟然能在廖振东这里休养一个多月，还让廖振东瞒着自已！

怪不得哑娘这样信任他！

但是哑娘是自已母亲的陪嫁丫鬟，是自小在杨家长大的家生子，如何认得廖振东这样的人？

还有廖大将军？

“难道，难道我母亲......？”

姜渔艰难开口。

哑娘在廖振东的笑声中给姜渔比划着解释：

“廖大将军是你母亲的挚友，那还是在前朝的时候，所以你尽可以放心，廖将军不会害你，也不会害哑娘~

以后哑娘不在了，廖将军可能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一定要......听他的话。”

姜渔整个人都愣住了。

廖振东，辽山的前土匪头子，现在大盛的辽王，竟然是她母亲的故友？！

还有廖大将军......他竟然是前朝将军？

姜渔对前朝知之甚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慕容兴登上皇位，结果前朝大将都还没解决，还被他占山为王，十几年下来差点成为辽州的无冕之王，这事说出去多少有点丢大盛的颜面，所以朝中诸人一直心照不宣。

更不要说姜渔这样的小百姓了，更是不知这其中内情。

哑娘和廖振东在姜渔愣神诧异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这番说辞是二人在姜渔来之前就商量好的。

毕竟前朝已经覆灭，往事已矣，说太多给姜渔，反而让她困扰。

不如彻底泯灭那段过往，让姜渔安安稳稳地就做一个侍郎家的女儿来得好。

她已经很艰难了，哑娘不想再给她徒增许多烦恼。

廖振东自已没有女儿，全是儿子，看向姜渔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丝疼惜。

尤其是这个先太子的女儿竟然因为他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他更不是滋味了。

之前在京城的道歉包含了谎言，不是他的真心话，此刻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姜渔的头：

“渔儿，之前廖叔不知道你是杨庶......仙之的女儿，没有照顾好你，还害你......”

廖振东哽咽，“以后廖叔会竭尽所能对你好，你别担心，你现在有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