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本准备留个话给徐颂的,但是......
她的脑海中闪过刚才华氏跪着求自已时,那期盼祈求的眼神。
那眼神......就像是陷在深渊中的人望着自已唯一一丝希望......
还有她最后的话,“缘分虽浅,也该好聚好散......”
姜渔喉头轻轻滚动,咽下一丝酸涩,轻轻摇了摇头。
“我只是睡不着闲逛到这里,没事,打扰你了。”
说完姜渔便快速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她还来得及筹钱。
她快速回了若甫园,拿出自已全部的家当,大大小小的银票加上散碎银子,姜渔点了三遍。
一共一千两零五十七两。
这里面不仅有姜渔准备给哑娘寄回去的钱,还有准备给三春晓买原料的货款。
可是现在都顾不了那么多了。
而且这还远远不够。
她取出徐颂给自已的金银匣子,从里面拿了张五百两的银票出来。
然后又将放嫁妆的小库房的钥匙交给钱妈妈,让她拿去抵五百两的东西,取了银子回来放到那金银匣子里锁好。
徐颂的钱不是自已的钱,自已迟早要还回去。
钱妈妈拿着钥匙一脸担忧,“夫人,这可是您全部的钱啊,现在拿走了,下个月三春晓的新货可怎么办?”
姜渔一脸严肃,“下个月我再想办法。”
人命总比钱重要。
“为什么,为什么咱们不告诉侯爷,让侯爷想办法呢?”
姜渔盖盖子的手一顿,脑海里回想起华氏的话:
“要是婆母知道了,非休了我不可!”
她将盖子合上,摇了摇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暂时麻烦不到侯爷,但是......”
姜渔转向钱妈妈,“我和三夫人如果今日午时还不回来,你马上去告诉侯爷,昌乐坊第三条街......记住了吗?”
钱妈妈慎重点了点头。
......
天边已经露出了一条白线,晨雾昏沉沉的。
玉摘和翠捡被绑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越听,额角的青筋绷的越紧。
华氏正哭诉着:
“你们说话不算话!
说好了只是把人引过来就行,为什么要剁范妈妈的手指!”
范妈妈脸色惨白,整个人晕倒在华氏的怀里,呼吸微弱。
她手上的伤口被华氏用自已的衣襟包扎了,可还是被血浸得透湿。
“呸--”
马三爷一口唾沫吐在自已刀背上,用衣襟擦了擦。
“踹了你们那许多脚她都不出来,可见这娘们儿是个谨慎的,不见点儿血她能出来救你吗?!”
华氏呜呜地,“她是说话算话的,说送钱来一定会送,你们能不能,能不能先让我们回去?范妈妈需要大夫!”
“做你的梦!”
钱他们要,但是这场戏更要做得完美。
不多时,街道外面便传来脚步声,有下面跑腿的跑来报告,说姜渔已经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便有人将人引了进来。
姜渔进了这间促狭的小院子,四下观察了,见自已的丫鬟和华氏两个都没问题,将背上的小包袱往面前的桌子上一甩。
“一千五百两,请。”
“倒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