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默默无言,从叶渐青的描述中,她脑海中几乎可以浮现出那个孤立无援的瘦小孩子。
可却怎么都没办法在想象中将那个狼狈的小孩和如今重权在握,睥睨众生的徐颂重合。
他还经历过那样的无助时刻吗?
说到沉重处,姜渔和叶渐青两人具都沉默下来,垂头默默喝酒。
这桂花酿喝起来香甜,只要不像叶渐青那样猛灌,倒是没有那么不好入口。
姜渔忍不住就多喝了点。
她撑在身后的草地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伸手描摹月亮的轮廓。
叶渐青歪头看向她,察觉出她眼中的悲悯之色。
“小渔是在心疼侯爷?”
姜渔苦笑一下,轻声道,“我有什么资格心疼侯爷?”
说着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不是心疼侯爷,也不是不心疼侯爷,而是“有什么资格心疼侯爷”
......
这个回答很微妙,叶渐青一下就笑了,“你是他的侄媳,你还是有资格心疼一下的......”
可是姜渔的笑容更落寞了。
“是啊,我只是他的侄媳......”
这下,就连叶渐青这样神经大条的人都感觉到不对了。
她瞪大双眸,看向姜渔,“你说什么?”
还不等姜渔回答,叶渐青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一回头,竟然看到徐颂跨步而来!
“侯......爷?”
她话到半路,被徐颂一个“嘘”
的手势憋回了肚子里,然后人就被玄同拽走了。
可这边姜渔还无所觉,兀自苦笑着嘟嘟囔囔。
“就是因为这层关系,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心里苦......”
她话说着,豆大的泪珠就从眼角滑落。
“我要瞒着这件事,还要应付那个徐砚青!
我还要......对!
还有那个庄氏派来的容好!
她很可怜!
我拿她怎么办呀!”
姜渔一边说,一边对着月亮指指点点,手上一用力,人就晃起来,左手撑着的草地一滑,人就朝后仰倒过去......
然而下一刻,她便陷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她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头顶那张倒放的俊颜,有些没认出来。
“你是,是谁呀?”
姜渔大着舌头,描摹月亮的手指按在了男人高挺的鼻梁上。
顺着山根、鼻尖、唇峰一路向下,直到被徐颂捉住手指。
姜渔皱起了眉头,“有点像,有点像侯爷......”
徐颂轻轻扯唇,“还认得我,看来醉的不是很严重。”
然而没想到姜渔马上接了一句---
“......那个骗子。”
徐颂倏地收紧了手指,哭笑不得。
“我骗你什么了?”
姜渔水润樱红的唇瓣不高兴地噘着。
“哼,在辽山的时候就骗我,说他,说他是土匪,还怪我逃跑。
昨天,昨天又骗我,说他喝醉了,让我扶,扶他......”
徐颂诧异挑眉,没想到姜渔连自己昨天装醉都知道,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然后弯腰把地上软趴趴醉醺醺的小人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