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前一道凌厉的贯穿伤,是长戟造成的,好险没有扎到内脏,可说起话来还是像拉风箱似的呼哧呼哧。
他勉强就着婢女的手喝了口水,问道:
“这几日,可有什么消息?”
军师上前,小心翼翼将廖振东扶起一点,斟酌了半天才堪堪张嘴,含糊不清道:
“大当家,您身子还没好,还是先别操心那么多了吧......”
廖振东一听,眉头就深深地锁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军师抹着额头的汗,想遮掩,“也没什么。”
廖振东深吸一口气,
“如今形势严峻,辽山岌岌可危,你还有什么遮遮掩掩的?我廖振东难道是什么经不得事的人吗?!”
军师知道廖振东说一不二的性子,见他发怒,顿时膝盖一软,再也不敢遮掩。
“大当家,属下知错,您昏迷的这些天,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昨日,昨日二当家去将辽山总账收了去......”
总账......那可是只有寨主才能动的。
卫鸣没有自己的许可,擅自动了总账,俨然是挑战他的权威。
廖振东眯了眯眼睛,“还有呢?”
“还有,还有更过分的事情,他,他竟然将寨子里里里外外重要的关卡都换上了自己的私兵,大当家!
他这是司马昭之心啊!”
“啪!”
廖振东强撑着,一巴掌拍在了床沿上,接着便“咳咳咳......”
咳了起来。
“他,他......他岂敢......”
“何止呢!
这些天您受伤昏迷,他作为您的义弟,一次都没来看过,俨然等着您咽了气好做大当家呢......”
“啪嚓!
!”
几案上的茶具被一股脑扫到了地上,廖振东扶着桌案,艰难地喘着气。
军师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吞了吞舌头,上前扶住他。
“您还是保重身子,等您好了我们再收拾奸人。”
廖振东闭了闭眼,艰难地恢复着平静,不愧是三十年刀山血雨中淌过来的人物,只是额角的青筋彰显着他的愤怒。
他咬了咬牙,“等我好?等我好怕是这小兔崽子早就将我架空了,就没有什么好消息吗?”
军师也知道这一连串的变故对于刚刚醒来的廖振东来说有些太大了,一阵子搜肠刮肚,想了想道:
“倒是有一个,咱们早就废弃了暗桩,平江县的高粱酒肆,前些日子收到消息了。”
廖振东顿时睁大了双眼,声音里隐隐透着激动,“难道是殿下有消息了?”
这些旧人旧事,可是有十年没有听到了!
军师摇摇头,“倒不是殿下,是当时有个不起眼的杨庶妃的人,说是丢了女儿,请咱们帮忙寻找......”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
抬手揉了揉眉心,廖振东无奈道,“当时树倒猢狲散,那些女人都各寻了生路,辽山哪儿还管得到那么多?
若是我们势胜的时候,帮忙倒是无妨,如今,我们尚且应接不暇......”
军师抹了抹汗,也知道自己提起这事不合时宜,只不过最近确实没什么好消息,病急乱投医罢了。
“是,是,况且那女子都丢了两个月了,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如此......”
廖振东沉思片刻,“等这边事情结束,你再派两个人去帮一帮她吧。”
“是。”
军师忙不迭地点头,“那......卫鸣这边......等您身子好了我们......?”
军师在脖子上比了个杀的动作。
廖振东眸光顿时变得狠戾,“等我身子好,怕是这辽山已经易主了,卫鸣快,我们只能比他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