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了？

周宝珠觉得手脚都一瞬间结成冰，连着心脏的跳动也静止，伴随着陆奶奶的惊呼声“宝珠！

！

！”

周宝珠双眼一黑向后仰去，滚下了楼梯。

周宝珠在床上醒过来，陆奶奶坐在她的床边用手帕擦着眼睛，陆爷爷则在房间里焦急地踱着步子。

周宝珠轻轻喊了一声：“奶……奶。”

她可以发出声音，但嗓子像是被锯子锯过沙哑得不像样。

屋子里两个老人家听到周宝珠醒了，纷纷到她床前来，陆奶奶压着被子问她：“怎么样了？”

“我……”

周宝珠咽了下口水，觉得这句话说出口都有千斤重：“陆诏南他是真的……没了？”

陆奶奶又拿起手帕擦了擦眼睛，陆爷爷圈住老太太的肩膀给她一点支撑。

从战火纷飞那个年代出来的老人家现在哽咽着：“宝珠，我们下午接到消息，陆诏南在余震里被倒下去的屋子压住，救援出来，人已经没了。”

周宝珠呆呆看着天花板，眼泪从眼角流到枕头上，脑子里一片空白，陆奶奶想安慰她可自已也没办法安慰自已，两个女人哭着，陆爷爷也只能转过身去。

他铁骨铮铮经历了很多悲伤时刻，没想到年迈之际，还要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

沈青城认清自已的感情之后，第二天无比期待见到周宝珠，喜欢一个人，就对她好呗。

不要总是嘲讽她、吓唬她，最起码不应该再在心里觉得她是个小蠢货。

当然，小蠢货他也挺喜欢的。

不过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甚至是学校已经开始上课，周宝珠都没有再来过。

周宝珠工作的主家是又回到京市所以才没有时间了吗？

沈青城虽然觉得应该是如此，但还是按捺不住去找周宝珠看看。

他又一次到了老干部退休院的门口，还是让门岗帮他打电话叫一下周宝珠，这回门岗都有点怪了。

有些话的确不应该让门岗说，但是恰好执勤的这个见过沈青城来找周宝珠几次，两个人起码也是朋友。

所以他也就透露了一点：“你是不是不知道，陆家出事了。

现在他们家都在那个院子。”

沈青城云里雾里：“什么？”

见沈青城还没懂，门岗只能说的更明白一点：“跟周宝珠结婚的那位，过世了。”

沈青城脑子突突两声，结、婚？

胡说吧！

她怎么结婚了！

他跟周宝珠第一回见面，周宝珠在公安那里登记还是单身未婚，什么结婚！

根本就不可能结婚！

但是——

但是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

周宝珠一个红旗村的人，来京市对商场了如指掌，当保姆可以随便出门，从来不愁吃不愁穿，所以怎么可能是保姆？

他还笑话周宝珠是小蠢货，他才是这个世上最大的蠢货！

沈青城没有在这里丢人现眼，转身就走，他愤懑难当，觉得自已像个丑角，狠狠踢着墙壁，自已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人，还被骗的这么惨！

幸亏苍天有眼，叫那个男的死了！

死得好！

死得妙！

死了叫周宝珠他妈的当寡妇去吧！

沈青城在街上骂骂咧咧，皮鞋都给他踢墙踢得要破了，结果瞅见前面路上过来一个女人，低垂着头，要死不活的样子，不是那个小寡妇周宝珠还能是谁！

“周宝珠！”

沈青城大喊。

周宝珠缓缓抬起头，睁着桃儿大的眼睛勉强看到一道人影朝她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