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色僵硬。
他还欠着程思绵,一个真正的道歉。
“程姑娘还真是七窍玲珑心。”
邱道长毫不吝啬对程思绵的赞赏,“她必定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才从一点点红泥上,推断出王峰去过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的目光,落在案头的那本《明溪诗集》上。
“这一点,倒是和明溪先生很像。”
太子懊悔不已,又从内心深处,生出隐隐的心疼。
程思绵被他冤枉,一定会对他很失望吧。
邱道长允许他沉默地内疚了一会儿。
“献玉的人,选好了吗?”
他板起脸,开始说正事。
太子回神,“已经有了人选。”
这一次,他对程思绵,有着绝对的信任。
……
程思绵刚一回到侯府,就被程庸叫到了书房。
只见程庸怒气冲冲地坐在太师椅上,端着侯爷的架子,恶狠狠地瞪着她。
余俏儿给他捏肩捶背,伺候得周到体贴。
看似低眉顺眼,眼底却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程思绵不屑给她一个正眼。
“父亲叫我来,有事?”
程庸板着脸,“府上怎么又少了两个姨娘?”
要不是余俏儿告诉他,又有两个姨娘,连同院子里伺候的人,一起不见了,他还不知道程思绵背着他,擅自遣散了他的妾室!
“父亲说的是徐姨娘和薛姨娘?”
程思绵淡然一笑。
她这种丝毫没有意识到做错事的态度,惹得程庸更加不快。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仅粗俗无礼,还自作主张!
我的人,你说遣散就遣散了?让你管家,是希望咱们武德侯府人丁兴旺,你倒好,把热热闹闹的后宅,治理得越来越冷清了!”
他急头白脸地一顿训斥,“这些歪门邪道,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余姨娘管家的时候,内宅还多了五房妾室,你娘不教你别的,专门利用你的管家权,铲除她的眼中钉是吧!”
程思绵静静地听着,程庸提到荣氏,她的眼底才浮出一抹厉色。
莫名的,程庸脊背凉飕飕的。
“我母亲早就不在意父亲有多少妾室了,您把锅扣在母亲头上,是以为母亲还会为你争风吃醋?你别太看得起自已。
这些天,母亲让你进她的屋子了吗?”
既然程庸连个表面上的慈父都不愿意做,程思绵不介意和他撕破脸。
程思绵的话,像是扯开了程庸的遮羞布,他的脸色青红交加,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气背过去。
这些天,他见荣氏容光焕发,风韵不减当年,心被勾得痒痒的,做梦重温和荣氏你侬我侬的日子。
只可惜,连续几个夜晚敲门,荣氏都把他晾在门外。
作为一家之主,程庸颜面扫地。
余俏儿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已经挂不住了。
她的五脏六腑都在发酵似的,冒着酸气。
荣氏那个老女人,都已经四十出头了,竟然还学狐媚子勾引侯爷!
而侯爷竟然被程思绵一个小辈,说得哑口无言。
“大姑娘说话也太冲了些,两位姨娘说到底是侯爷的人,你说遣散就遣散,事后竟没有告知侯爷一声,你眼里也太没有长辈了。”
程思绵朝她投去一个锋利的眼刀子。
书意立刻上前,抡圆了胳膊,给了余俏儿一个大嘴巴子。
“你是什么东西,侯府嫡女,也是你能教训的?”
余俏儿半张脸都被打歪了,眼泪汪汪地捂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程庸,“侯爷……”
“你太放肆了!”
程庸怒拍桌子,举起鞭子就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