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绵倒是很有手段,交给她好了。
侯府众人,恭敬又恐惧地把太子送出大门外。
程思绵又多送了一段。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一个脚步沉稳,一个步伐轻缓。
午后的阳光打在身上,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太子上车,她正要跪下去,太子忽然回头。
唇红齿白的一张美人脸,看着他的目光,没有一丝杂质。
“大恩不言谢,臣女牢记太子殿下恩德。”
这话若换成别人说,就显得过于讨好了。
她的眉眼间染着些许清寒,端雅高贵,不显分毫的媚态。
太子看着她,面色依旧如冰山一般冷。
“孤欣赏你的画,才帮了你的忙,并不为别的。
你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日后的路怎么走,只靠你自已,孤没有那么多时间,掺和内宅是非。”
小安子仔细听着,微微蹙眉。
这话太子像是急着澄清,我对你没有一点想法,你也不用费心思接近我。
你我从此两清。
程思绵微微敛眉,大大方方地屈膝行礼,“臣女谨记。”
太子,未免太小看她了。
他以为,她用一幅画,将他引来侯府,只是为了借助他的权势,肃清内宅?
杀鸡焉用宰牛刀?
她要让他慢慢知道,两人的最终目的,是一样的!
太子回到东宫,又将那幅“万里江山图”
拿出来,欣赏良久。
看着看着,眼前就浮现出程思绵惊艳绝俗的面容。
他猛地合上卷轴,莫名其妙的,心头泛起了一丝燥意。
……
程思绵拿了掌家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和刘管家一起在门口刁难她的那几个婆子,给撵出去了。
那几个婆子都是余俏儿的心腹。
此举既是立威,也是告诉侯府众人,内宅的天,已经变了。
余俏儿惹得程庸大怒,被禁足。
她知道程庸正在气头上,此时去撒娇卖可怜,只会火上浇油。
程思怡又是惊恐,又是嫉妒,充满恨意的脸扭曲着。
“娘,程思绵那个小贱人怎么一进京,就勾搭上太子了?”
她自诩妩媚妖娆,迷倒无数男人,可却连太子的衣角都摸不到!
太子压根就没用正眼看她!
她和程思绵差了五岁,从小,她就生活在程思绵的光环里。
程思绵是嫡长女,她是庶女,身份比她高贵。
程思绵长得美丽,光彩照人,走到哪里都有无数倾慕者前赴后继。
而她,却只能吸引好色无能之辈。
程思绵还比她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衬得她一无是处!
余俏儿吃了个大瘪,喉头像是堵着一口浓痰,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又说不出口。
她在侯府内宅春风得意了八年,程思绵一回来,她就落得如此下场!
她恨毒了程思绵。
“哼,怎么勾搭上的,当然是靠她那张脸了!
太子进京,她也进京,指不定在路上,就已经爬了太子的床!”
程思怡嫉妒得五脏六腑犹如火烧,“太子今日给她撑腰,明日岂不是要把她接到东宫,给她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