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晟,周言!
两人追随梁屿舟去了江南,怎么会出现在国公府?
俞慧雁慌乱又激动,顾不上形象,三步并两步上前,一把揪住周晟的衣袖,急声问道:“表哥回来了吗?是不是表哥回来了?他要回到国公府,是不是?”
周晟把袖子从俞慧雁手中抽出,冷漠地掀了掀眼皮。
“不知俞小姐说的表哥,是哪一位?我兄弟二人并不认识,你问错人了。”
一声“俞小姐”
,像是打在俞慧雁脸上的两个打耳光,她屈辱地红了脸,眼中的怨气像是要溢出来。
没有比“俞小姐”
更能让她破防的称谓了!
她明明,已经梳起了妇人的发髻,在国公府住了一年多,她虽没了夫君,可也是正经的夫人!
两个狗奴才,竟然还敢叫她“俞小姐”
!
更让她气愤和羞辱的是,两人竟然说不知道哪一位表哥!
周晟和周言不打算理会俞慧雁,她的样子就像是个失去理智的疯妇。
俞慧雁拦住两人的去路,厉声呵斥,“我乃国公府当家主母,问你们话呢,你们竟敢目中无人!”
周言掩饰不住对她的厌恶,冷声道:“哪里来的野狗,插一条鸡毛掸子,就敢冒充大尾巴狼了?你既是当家主母,怎么连老太太的院子都进不去?”
被戳到肺管子的俞慧雁,怒瞪着周言,眼睛里渗出可怖的血红色。
周晟拉了周言一把,“走吧,疯狗不能理会,会越咬越凶。”
看着兄弟二人走远,俞慧雁怒气未消,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惶然。
才迈开一条腿,膝盖一软,差点摔倒。
彩蝶惊恐不已,“夫人,你说,真正的小公爷是不是要回来了?”
周晟和周言从来都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梁屿舟。
两人出现在国公府,是不是代表着,梁屿舟也要回来了?
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小公爷,如果他想通了,放弃宋挽初,重新回到世子的位置,梁屿川岂不是成了跳梁小丑?
而俞慧雁才刚失身给了梁屿川!
她不禁埋怨俞慧雁的愚蠢和鲁莽。
如果俞慧雁还是个清白姑娘,又在国公府守活寡一年,梁屿舟怎么着也会生出三分怜惜。
没准就认了她正妻的身份。
可现在……
俞慧雁走了一步臭棋!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俞慧雁慌得嘴唇都在发抖,可却笑着劝慰自已,“只要没人知道我和梁屿川苟合,我就还是堂堂正正的世子夫人!”
她的笑,令彩蝶毛骨悚然。
她扶着俞慧雁慢慢往香雪阁走,替俞慧雁感到悲哀,更为自已没有希望的人生感到悲哀。
……
太子一行人快马加鞭。
越往北,风越凛冽。
宋挽初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厚。
她的目光,穿越重峦叠嶂,心绪起起伏伏。
还有不足百里,就到京城了。
她放下手中的《明溪诗集》,掩卷深思。
一只手从她的腋下穿过,“啪”
地合上了书卷。
“挽初,你一路上看它的时间,比看我的时间都多。”
梁屿舟的怨气,快要把车厢填满。
宋挽初抬头,看着他深邃的眉眼,笑道:“你犯得着和一本书置气?”
“它抢了你对我的关注,我就不高兴。”
邱道长妙手回春,梁屿舟的眼睛,从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已经可以分辨出色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