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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德正神 提笔再战 21956 字 5个月前

起初用雷令灭了那个外界来物之后,陆风一直等不来功德,他还以为是借助雷令没有功德,或者是杀死外界来物没有功德。

不过现在看来,是功德太大,导致它延迟出现了。

陆风见状高兴不已,这一趟也不算白跑一趟,可是等到他兴冲冲去接的时候,却被生死簿抢先一步,把大大一团功德给半路劫走了。

陆风:……

他没想到自己还有被截胡的一天,还是被自己弄出来的生死薄。

有句话他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等陆风发作,那团功德就与生死簿产生了反应,然后在陆风无奈的眼神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光芒。这次就连陆风都微微侧头避开,哪怕他是瞎眼也感觉到有些过于耀眼了。

等到光芒褪去时,陆风却发现生死簿上竟然悬立着一支通体漆黑的毛笔。

那笔杆有成年男子的大拇指粗,明明笔头上没有任何墨水的痕迹,但却给人一种墨水浓到要滴出来的感觉。

“功德凝聚的笔……”

在陆风的注视中,笔身一颤,功德笔三个金色大字缓缓出现在笔杆上,金色字体与黑色笔身相辅相成,浑然一体。

光是看外貌,生死簿与功德笔像是配套好的一样。

见功德笔停留在自己的眼前,陆风心领神会,一缕功德从他指尖飞入功德笔中。

犹如将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里,致使水面荡起圈圈涟漪,一股力量从功德笔上荡开,但只是微微掀动陆风的袖摆。

陆风脸上露出喜色。

功德笔给他的感觉和那些功德是一样的,可以随他的心意使用。

他只是伸出手,功德笔就稳稳落到他的手里,生死簿也一样。

于是陆风左手拿着生死簿,右手握着功德笔,只需要他一个念头,生死簿就会翻开,上面一串串金色名字陆续浮现。

从人名、出生生辰到寿命,何时何地死去都记录在册。

而等到陆风确认完毕之后,生死薄轰然合上。

而与此同时,所有修炼到极致的人都突然身躯一震,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战栗。

从方才那一刻起,他们的命似乎都被某个东西牵引着。明明是自己的性命不再受自己掌控,但又有一种与这个世界终于变为一体了的亲近感,连修为似乎都有再进一步的意思。

这种感觉十分怪异,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大祈一处隐秘的偏院之中,正在下棋的瑶池和墨棋同时看向彼此,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瑶池,你也感觉到了吗?”

瑶池点点,立马想测算吉凶,只是当她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灵魂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般,一口鲜血从她喉咙间涌出。

墨棋见状大惊,立马站起来将瑶池扶住,“怎么了?”

瑶池脸色惨白,“我好像触碰到了禁忌,方才发生的事不知是福是祸。”

墨棋不可置信,他们修炼到这个地步,除了那些不知道死了没有的上一辈老祖能压他们一头外,都只有他们把别人的命攥在手里的份。

什么时候轮到他们的命被别人攥在手里了。

不,也不是没有可能。

“莫非!!”

墨棋心中大骇,眼看他就要脱口而出,瑶池赶紧阻止,“别说。”

“是福是祸尚且不知,不能冒下结论。”

“我们去问问其他人。”

说罢,墨棋带着瑶池瞬间消失在原地,而在另一处,李云凇他们也几乎同时出现。

几人一见面,各自对视一眼就明白了。

“看来大家都是如此。”李云凇着急而来,连扇子都没有拿,他头发微乱,明显是刚睡醒的样子,“瑶池道友你这是怎么了?”

“是方才起了推算的心思受反噬了。”

闻言众人大惊,仅仅是起念头就受这么重的反噬,可见对方何其恐怖。

他们自问在这片大陆也算是无人敢打主意存在,横行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对他们出手。

而且是无声无息的,这样的手段着实令人害怕,这要是在睡梦中死去都不知道。

“仙人的手段就如此可怕吗?”

而在小山村。

陆风早就为学堂设立了一套休假体制,而这日刚好轮到吴羽子。

他悠哉地坐在草庐院子里的大青槐树下,“袁老头,来了就进来吧,不必如此警惕。”

下一刻,袁成杰瞬间出现在吴羽子的面前,见面他就开门见山的问:“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方才的异样吗?”

“自然是感受到了,你都能感受到,难道我还感受不到?”

袁成杰没有吴羽子这么轻松,他坐在石桌边,眉头紧锁,“就在方才,我感觉到这片天地的气息变了。”

“早就该变了,本来就如一滩死水一般,搅一搅也不错。”

袁成杰见吴羽子总是风轻云淡的样子,总算是发现了不对,“你知道什么?难道与你说的前辈有关?”

吴羽子悠哉道:“大概率是的,不过先生做什么自然有他的道理,反正我们循迹半生都寻不到,倒不如跟着先生走。”

见吴羽子如此信任对方,袁成杰心中诧异。

毕竟吴羽子可是剑修,剑修向来都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剑,只相信自己。尤其是开创新剑道的吴羽子更是心高气傲,他从来不服谁,哪怕是打输了他也不会服气。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信服一个人。

“你说的那位先生呢?”

袁成杰当初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和吴羽子从大荒山离开的,不过他没有和吴羽子一道来,而是回了一趟大祁皇朝,从帝王陵墓中取出骨简,这才从大祁往这边走。

只是他虽相信吴羽子本人,却不大认同吴羽子所言,所以这一路上他慢慢悠悠的。

不过这次出来之后他才发现外面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这让他对吴羽子说的先生十分好奇。

“你来晚了,先生去赴约了。”

袁成杰给自己倒杯茶水,“什么人竟然能让你说的先生亲自去赴约?难道是将育道?”

“自然不是,只是个小娃娃。”吴羽子把茶抢回来,只给袁成杰一杯喝。

毕竟小山村穷乡僻壤的,根本没什么好茶,这是他仅剩的茶叶了,他自个儿都舍不得喝,袁成杰一倒就一大杯,他看着心疼得要死。

“先生他平易近人,向来只对事不对人,只要是能入先生眼的,先生并不会在乎对方的修为地位或是其他。”

“那你说的这先生看来还不错。”袁成杰抢茶壶抢不到,有些气笑了,“你至于吗?”

“至于!!”

“行了行了,反正来都来了,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没事教教孩子们识文断字,强身健体,比自己一个人窝在你那黑漆漆的山洞里好。”吴羽子说着就站起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走吧,刚好今日是个终于的日子,带你去看看。”

说罢,吴羽子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抖了抖,然后放在肩膀上,活像个店小二。

袁成杰被他这一顿操作看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这是想做什么。

不过还是跟在吴羽子身后朝村里走去。

来时的路上他早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个县城尤其是这个村子,与其他地方比起来就如世外桃源一般。

在外面的人还因为鬼物惴惴不安的时候,这个村子却是一片祥和,一点鬼物都不见,不过袁成杰下意识就觉得这是吴羽子的所为,所以倒是不奇怪。

“夫子好!”

“夫子好!”

一群娃娃看到吴羽子,都跑过来热情问好。

“好好好,你们下课了?”

吴羽子和蔼地摸摸王小福的头。

“下课了,平生哥哥说要带我们去抓鱼玩。”

“嗯?”吴羽子一听这话就眉头皱起,朝着一棵树后喊:“平生,躲什么,给我出来!”

袁成杰诧异地看着吴羽子,现在的吴羽子身上哪里还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个享受着天伦之乐的老头。

平生悄悄摸摸从大树后面探出头,然后不情不愿地走到吴羽子面前来。

他也知道自己逃课给夫子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就赶紧解释:“夫子,我这次真的没有逃课!”

袁成杰看见平生的第一眼就愣住了,不过幸好多年为帝的习惯让他的情绪没有外露。

其他孩子见平生开口,都赶紧帮腔。

“对对对,是其他夫子说,那些大哥哥要去参加秀才考试,今日需要测试一番,让我们不要打扰,这才让我们早早放学的。”

吴羽子轻咳一声。

“我知道,我叫你来是想嘱咐你一声,这些小娃娃比不得你,你要看顾好了。河边危险,你又不能下水,要是出点事,你就等着先生回来抽你!”

“知道了夫子,夫子再见!”

一听是这样,平生立马笑哈哈地带着一群小朋友朝着河边去。

等人走了,袁成杰这才问出自己心底的疑问。

“那个孩子是……”

吴羽子点点头,“不错,不过他得先生教导,早就与寻常鬼物不同,现在跟着孩子们在学堂里读书,和普通孩子一样,就是小聪明多了点,偶尔调皮欠揍罢了。”

“那他为何身上没有鬼气?”

甚至在平生藏在树后面的时候,袁成杰都没有察觉到,如果不是他走到跟前来,他都注意不到他。

看袁成杰一脸不解,吴羽子闻言哈哈大笑,有了袁成杰的衬托,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自然是先生的手段。”吴羽子领着袁成杰边走边说,“为了让平生能融入村子,先生就给做了这副身躯。”

两人说着说着就来到长生殿门口。

与平常挤满了人的长生殿不同,今日的长生殿房门紧闭,但是大殿外依旧是站满了人,旁边抓住机会的小贩正在揽客。

这些人站在太阳底下却不抱怨,个个都是面色红润,神情激动。一些妇人手里还提着篮子,里面装着一些她们自己亲手做的馍馍、烙饼或是水煮蛋这种寻常人家常见的吃食。

“这是要做什么?”

今天的袁成杰问题很多。

“今日是为先生立像的日子,这些都是来给先生上香祈福的。”

“立像?”

“你和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057章无人生还

两人一出现就因为他们出众的气质和不同寻常的气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皆是小心地给吴羽子他们让路。

只有村里那些见过吴羽子,对他比较熟悉的村民会熟练自然地和吴羽子打招呼。

长生殿外围的墙门是关闭的,由本村的王有壮等人守着,他们是知道吴羽子与陆风关系好的,所以很轻易就让吴羽子带着袁成杰进入。

袁成杰乃是皇朝开国皇帝,他什么雄伟建筑都见过,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小的村子里竟然会有如此威严的大殿。

只是现在大殿的房门是紧闭的,就连那匾额都被一块红布遮着。

一个村子拿这样的大殿来做什么?

就在袁成杰还在狐疑时,大殿的后院传来了嘈杂人声。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吴羽子领着袁成杰从大殿旁边绕过去。

袁成杰走惯了代表地位的正大门,头一次被人领着从大殿旁边绕,他还有些不习惯。

只是在看见后院的那一尊石雕时他傻了眼。

那尊石像就矗立在大殿后院的广场之上,足有九丈之高,与长生殿高度齐平。虽是石像,但从细节处还是能看出那是一个儒雅的年轻人。

就是那石像没有脸,这让袁成杰很奇怪,“为何不雕刻齐全?”

吴羽子微微一笑,“先生的面容谁敢雕刻,谁能雕刻?何况这只是普通的石头,根本承受不住先生的因果。”

说完还感叹,“就是可惜了,虽然那雕刻师的手艺是最出众的,但是这形象差先生差多了。”

“这已经是大家找到最好的雕刻师父了,”村长拿着扫帚从后面出现,将雕像周围打扫干净后,“吉时到了,准备开门吧。”

众人来到大门处,随着王有壮等人将大门打开,就看见门外已经是人山人海。

蔡世均和县里的许多乡绅富豪都来了,毕竟他们是此次出钱的大户。

“吉时已到,请像!!”

这次蔡世均是领头,他的身后跟着众多百姓,皆是手拿香烛。

长生殿门口是设有祭坛的,众人跟在蔡世均身后从门口一路拜入大殿。

随着红布的揭开,长生殿三个字就露了出来,大殿拜完之后才陆续进入后院的广场之中,那里宽阔,刚好能容纳下这几百来号人。

这还是蔡世均有意控制人数的结果,否则大半个璋县的人都会往这里来。

众人看着那高大的石像心中激动,可就在他们准备好拜神像之时,石像上却传来石头开裂的声音。

众人立马惊慌失措起来,这九丈高的石像要是裂开,掉下来的石块不知道会砸死多少人,尤其他们现在全都站在石像下,人群如此拥挤,根本无处可逃。

更可怕的是一直好好的石像突然裂开,其中意味大家根本不敢深想。

“难道是先生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村长觉得陆风不是那种会轻易发怒的人,除非是他们哪里让陆风不高兴了。

还是蔡世均比较清醒,只觉得是石像的材质不好,这才导致石像裂开,连忙疏散人群。

而远在大祁皇朝的陆风是知道村里给他立神像的事的。

起初他觉得没有必要,劳民伤财不说,于他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那块木牌子给他做的牌位来得朴素实用。

只是架不住百姓们为了在这乱世中求心安,他便允了。

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的存在就是那些势弱的百姓心中的定海神针,在这风雨飘摇、毫无秩序的世间里,自己就是他们能抓住的一块救命浮木。

但浮木始终是浮木,他们生怕什么时候陆风就走了,所以需要更多证明陆风存在的东西。

但是此刻陆风在忙,并没有注意今日开像的事。

只因他拿到生死簿和功德笔之后,正欲返回偏院,结果却突感一处有鬼气大作。

陆风怕有恶鬼出世伤人,就立马赶了过去。

宫巡缮虽然已经回归到南宫家,但目前他依旧是捉鬼人,尤其这恶鬼乃是他们早就发现的,本来是派陶咏和赵绰前来处理,只是他们被耽搁之后,宫巡缮就临时把恶鬼封在了此处。

今日才在恶鬼破封印前赶来,同时身后还跟两位银牌,几位铜牌。

之前宫巡缮之所以没有直接解决这恶鬼,就是发现这恶鬼有点异常,他只能封印,等自己事情了解后再来把这个恶鬼抓回去。

“结阵!”

“是!”

他的一声令下,身后的捉鬼人立马就井然有序地各自找位置站着,随着手里角铃的响起,一个熟悉的动拘鬼阵就出现在陆风面前。

陆风现在是灵魂出窍的状态,别人看不见他,不过他倒是看得清楚。

那恶鬼破封后立马就落入了拘鬼阵中。

见宫巡缮亲自出手,明白这鬼物不是宫巡缮的对手,陆风就没有出手的打算。

他只是有些奇怪,此处乃是大祁皇朝的边境。

虽说是边境,但离大祈皇都却是不远,中间不过隔着几座大洲而已,大祈在三大皇朝之中并不弱,修真者也不在少数,为什么他们不派人来处理这鬼物?

虽说这里没有百姓,但放任鬼物在此终究是危险的。

而且此地并不简单,陆风随便扫视一番就发现这地方阴气极重。

在他眼中这遍地都是血骸,土地被血液浸透,怨气非常重,久久不散。

就在陆风若有所思时,宫巡缮那边已经妥帖了,那只恶鬼被宫巡缮给困住,而这不过就是眨眼间的事。

可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时,那原本被困住的鬼物去突然躁动起来,怨气也着快速增长。

“杀!杀!杀!!”

众人还没有见过这种临时能实力大增长的东西,不禁都将目光投向了宫巡缮。

“大人怎么办?他的实力再这么涨下去也不是办法。”

宫巡缮只思考一瞬,“既然捉不住,那就只能当场诛杀,否则任由他这么长下去,难保将来不会出事,为祸一方。”

原本宫巡缮是不准准备对这只鬼物下杀手的。

见陆风收下平生,并教他识文断字后,宫巡缮不知不觉间也深受影响,改变了自己对鬼物的看法,起初他只是想把这个鬼物抓回去,看看有没有比杀掉他更好的办法。

只是他没想到变故来得如此之块,他不能任由鬼物继续成长下去,便只能彻底解决掉他了。

打定主意之后,宫巡缮便拔出来腰间的黑色大刀,这是有皇甫邗亲自锻造,加上沉水寒铁,这刀上寒气森森,十分不凡。

宫巡缮挥刀向鬼物劈去。

只是令人诧异的是,那区区恶鬼尽然挡住了宫巡缮的攻击。

“怎么会这样?”

宫巡缮也是十分不解,难不成是他被别的东西占据一会儿身体之后就变弱了吗?

就在宫巡缮要试第二次之时,一道平静温和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

“他伤不了人的,但你们也伤不了他。”

“先生!!”

宫巡缮一下子就听出了陆风的声音,只是他们环顾四周后却是不见陆风。

这让他们还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了,但就在下一刻,一道虚无透明的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道影子似虚似实,周边还泛着柔和的白光叫人看不真切。

宫巡缮等人下意识揉揉眼睛,发现不是错觉之后立马躬身行礼。

“见过先生。”

“嗯。”陆风嘴角含笑,温和地朝着众人点点头,然后便看向那神智不清的鬼物。

“先生知道这鬼物吗?”

陆风微微一笑,“他不是正常鬼物,是地缚灵。”

众人不懂,不过陆风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看向那鬼物,同时手里的生死簿突然被翻开,停在了其中的一页上。

“陈召,跟我走吧。”

听到陆风的声音,原本神智不清、早已经失去理智的鬼物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而他眼里的浑浊在看见陆风的时候竟然缓缓褪去。

捉鬼人们惊讶地看着陆风。

在很久以前,陶咏赵绰就对他们说过陆风的事,但终究是比不上他们亲眼看见来得令人震撼。

陆风仅仅是站在哪里就让人觉得舒适,如沐春风一般,就连鬼物也能恢复神智,无法说不让人敬畏。

陈召恢复神智后,疑惑地看着陆风,“你是何人?”

陆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语气依旧温和,“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陈召闻言,先四处看了看,最后缓缓垂下头,不做言语。

陆风见状便出言安慰道:“他们有怨,却不曾怨过你,他们只是累了,为了将你困在这片荒芜之地,他们已经用尽全力了。”

“真的……真的不怨我吗?”

陈召依旧是低垂着头,声音沙哑。

“哎~”

陆风叹息,一缕光辉从他的手中照耀在陈召的周围。

在他的照耀下,宫巡缮等人这看见那些围绕在陈召身边的许多孱弱鬼影,虽看不真切,但依稀能分辨那是一群士兵。

他们或是缺胳膊少腿,或是腹部镂空,或是顶着半截脑袋。

总之那惨烈的样子让人不敢想他们死前究竟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大战。

陈召也缓缓露出人形,他穿着铠甲,脸上有一条又长又狰狞的疤,众人从他的铠甲上可分辨他生前应当是一位将军,而这里就是他们战死的地方。

陆风对着那些模糊的鬼影道:“你们可以放心离开了,在下保证你们将军永远都不会沦为厉鬼出去伤人。”

众人听见陆风的话,这才明白原来这些鬼影依旧留下,是怕他们的将军变成厉鬼,跑出去危害世间。

宫巡缮等人常与鬼物打交道,他们这一生见过许多鬼,或强或弱,但都不曾让他们起怜悯之心。

可是如今陆风的到来让他们知晓这鬼物身后的故事时,一个个都不禁红了眼。

那些孱弱鬼影回头看向陈召,陈召这才抬起头直视这些昔日的兄弟。

“对不起。”

他不怪他们将自己困在这里,将自己变成地缚灵,他更怨自己死后都不让兄弟放心。

一边怕自己变成厉鬼跑出去害人,一边又怕自己被人打死,就连方才宫巡缮的那一刀是他们帮他挡下来的。

这些人生前因他而死,死后又因他而不得安生。

“真的……对不起。”

陈召是个八尺大汉,脸上的疤让他看起来严肃又可怕。

没想到他哭起来时却是这样的可怜。

“是我中了敌人的圈套,是我过于心急,带着你们进入这场死局中,无人生还。”

从来不哭的人哭起来才最令人动容。

而那些鬼影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魂体越来越透明。

陆风适时提醒陈召,“他们要走了。”

陈召惊慌失措地抬起头。

就看见鬼影朝着他一拜,又朝着陆风一拜后,一阵风来时,他们就如沙砾一般消失在风中。

陈召跪倒在地上,将头深深埋下去,送了这些陪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最后一程。

宫巡缮等人也拱手行礼,无言送别。

陆风看着生死簿上那一长串的名字,嘴角微扬,轻声道:“谢谢,再会。”

离去的士兵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风都变暖和了。

隐约间,众人听见了百年前的那场战争,听见了这些士兵在战场上的喊杀声,好像他们的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

不过最后这些厮杀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释怀的笑声。

风停下后,陆风合上生死簿,“他们的心愿已了,陈召你也该走了。”

“去哪?”

陈召抬起头看向陆风。

陆风轻声道:“你会知道的。”

他握着功德笔的手一挥,陈召就消失不见。

众人见事情解决,皆是双眼放光地看着陆风,似乎期待他再说点什么,不过陆风只是看了看他们,微微点头后就消失在原地。

众人不明所以,还是宫巡缮习惯了陆风这神出鬼没的方式,对着陆风离开的方向拱手行礼,“恭送先生。”

其他人反应过来也赶紧行礼。

陆风来到虚空中,神魂慢悠悠地朝着南宫家的方向而去,突然他心有所感地看向小山村的方向。

长生殿中。

吴羽子刚要出手阻止石像破碎伤人,可是他刚抬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石像竟然没有破碎而是出现了其他变化,从头到脚,从上到下,石像上掉下来的是一层石灰,只是那些石灰并没有落到人群里,而是被清风吹向了远处的墙角。

而随着石灰越掉越多,众人也发现了石像的变化。

石像的高度变成十丈有余,完全越过了长生殿的高度。

原本粗糙的头发变得细致起来,没有五官的脸上也出现了陆风的面容,且嘴角含笑、眼神柔和。

而原本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也发生了变化。

石像是左手握着一卷书册背负在身后,右手拿着一支毛笔垂于胸前。不仅衣袂翻飞,头也微微抬起看向远方,可眼神却是朝下的,像是在看着所有人。

“先生!是陆先生!”

“一模一样的陆先生!”

蔡世均作为一县县令,虽然马上就要卸任璋县县令,前往别处上任,不过此时此刻他还担着县令之责,站出来道:“这是陆先生在守护我们,守护着这片土地。”

无人反驳他的话,反而是对这话坚信不疑。

袁成杰也是震惊的看着那石像。

青年石像虽是更像教书先生,但是那姿态明显就是守护的意思。

他的眼神朝下,神情无温和地看着脚下这些弱小的生灵,但身体却朝向远方,似乎是在警惕,而手中代表教化的笔仿佛随时会化成代表守护的剑。

袁成杰看得心潮澎拜,因为这个形象他听人描述过。

就是那个在遇春山自称山神的人,他说他是奉命守护遇春山,至于是奉谁的命他无权知晓,不过那山神倒是给他形容了那位的形象,与面前的石像如出一辙。

第058章重建地府

吴羽子没有其他人那么激动,仿佛就该如此。

他甚至朝着陆风的石像拱手道:“先生何时回来啊?平生调皮捣蛋的,快把村里的孩子们带坏了,只有先生才收拾得住他。”

确实,平生孩子心性,纪明悟不在,苏木又忙于赵廓这些学子考秀才的事,吴羽子现在以慈爱为主,平生根本不怕他。

回到偏院的陆风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有一枚小小的功德令牌出现在他的手中,缓缓化成一把戒尺。

与此同时,石像面前也出现了一把戒尺,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那把戒尺落到了吴羽子手里。

吴羽子同样诧异地看着落到自己手里的戒尺,随后诧异变成狂喜,他总觉得这把戒尺和当初看见的惊天一剑有些类似,气息是一样的温和神圣。

他拿着戒尺的手都在颤抖,觉得现在自己强得可怕,哪怕是蒋育道和袁成杰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之前输给你们是我兵器不称手,我们现在重新打过!”

袁成杰被吴羽子的厚颜无耻给弄无语了。

当一个剑修说自己的剑不称手,要拿一把戒尺代替时,那就说明这个人真的非常不要脸。

袁成杰自然不会傻到真的和他再打一场,不是因为他怕了吴羽子,而是他真的感受到了那把戒尺的恐怖与不同寻常。

现在他哪里还能心有怀疑,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就足够他肯定陆风的身份了,随即也向陆风的石像拱手行礼。

陆风在大祈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能感觉到袁成杰的不简单,身上的紫气浓厚非常。

不过能与吴羽子交好,想来年龄也不会小,身份也不会低,看那浓厚的帝王紫气就知道这应该是哪个皇朝的开国皇帝。

而吴羽子说的骨简应当有一些在这人的身上。

陆风微微点头后就收回了心神,不再关注小山村的事,而是将陈召放了出来。

陈召出来后迷茫地四处看看,见眼前显然已经换了地方之后,他疑惑的问陆风:“不知先生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何缘故?”

“坐吧。”陆风指着旁边的凳子。

陈召犹豫了一下,他现在是魂体,坐或是站的根本无所谓,不过见陆风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推辞。

就在他坐下后,他看见一本厚重古朴但给人阴气很重的书凭空出现在陆风的手里,这让陈召不禁紧张起来。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早就习惯了随意的坐资,但是此刻还是默默把手放到腿上,挺直了腰板静静等着陆风接下来的话。

生死薄自动翻到陈召所在的一页。

“陈召,大祈皇朝人氏,二十七岁从军,于一百三十年前战亡,享年五十五岁,一生平淡本无什么过错,只是从军后到死时,刀下亡魂共二千三百余人,杀孽过重,怨气缠身。”

听到陆风的话,陈召震惊地瞪大双眼,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他不知道这些事情陆风是如何得知的,连杀了多少人都清清楚楚。

就在他还没有回神时,陆风突然合上生死簿问:“你杀了这么多人,可曾后悔过?”

陈召闻言低头沉默,两个呼吸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不曾!我自是知道我杀的人他们也有父母妻儿,但是我不后悔,若我不杀他们,昔日他们踏上我家乡的土地,死的便是我的父母妻儿、至亲好友……所以陈某不悔。”

他不知道这个回答陆风满意与否,但这就是他的心里话,便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哪怕背上一身杀孽,死后为鬼也不悔吗?”

“不悔,我只恨自己判断失误带着兄弟们陪我一起送死,死后也不安宁,让兄弟们操心。”

陆风收起生死簿,为陈召倒了一杯茶,这让陈召受宠若惊,“多谢先生好意,只是如今陈某已无人身,只怕喝不了先生的这杯茶了。”

“不试试看吗?”陆风将茶杯推到陈召的面前来。

陈召见陆风并没有戏耍自己的样子,便狐疑地伸出手,只是奇怪的是,他的手竟然没有穿过杯子,而是实实在在地碰倒了杯壁,甚至感受到茶水的温度。

这种他早已忘记的触感让陈召微微一愣,不可置信地将茶杯端起来,“我,我……”

见陈召激动得语无伦次,陆风微微一笑,“喝吧。”

陈召端着茶水小心地送到嘴边,嗅了嗅茶香后一饮而尽。

下一刻,他感觉有一股暖流进入的腹部,然后流向四肢百骸,这让他本来极其不稳定的魂体竟然稳定了一分。

“先生这是何意?”

久经沙场的陈召没有因此而喜,他明白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

陆风也不绕弯子,直言了当地告诉他,“因为我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既然先生帮我那群兄弟解脱了,只要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先生但说无妨,只是如今陈某的样子先生也知道,只怕陈某拖先生后腿。”

他说这话并没有推辞的意思,而是他的真心话,陆风也知晓,所以便道:“并不是要你现在就做,因为我也还没有具体想过,只是有这个念头,所以这段时间你只需要好好养魂就行了。”

陈召稍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大着胆子问:“不知道先生想做什么?若是害人性命的事恕在下不能答应,我不能对不起那群兄弟。”

“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只是观如今世道秩序混乱,鬼物横行,百姓民不聊生,所以我想劈开人与鬼之间的天堑,叫人走人道,鬼归鬼道。”

陆风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在陈召的脑海里,他长久反应不过来。

鬼物与人共存这事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事,面对鬼这种东西,有人选择修真,企图超脱出来,有人选着拿起武器与之对抗,试图覆灭一方。

但是从来没有人扬言说要把人与鬼分开,让两者各走各的路。

眼前人的想法实在是过于天真,可是……陈召却从心里生出一股激动来。

陆风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过于荒诞,有不自量力之嫌,但这就是陆风出来走这一遭后最想做的事。

本来他也没有多少把握,可生死簿和功德笔的出现让他终于下定了这个决心,虽然该从何处做起他还没有头绪,眼下只能先搁置,但他是想到了就要去做的人。

小山村村民们的不安提醒了他,他需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所以像陈召这样的鬼他第一想法便是收下他。

反正他已经是鬼,也因怨气太重让他不能像他那些兄弟一样消失在天地间,只能四处游荡。这难保不会有化为厉鬼的一天,倒不如他先收下陈召,将来需要人手时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先生当真要如此?”陈召按住激动的手,声音沙哑的问。

“当真。”

见陆风如此肯定,陈召激动地站起身,对着陆风行礼道:“任凭先生差遣。”

做人有做人的想法,做鬼有做鬼的选择,如今他两者都做了,自然也不希望鬼物被赶尽杀绝,但让人与之分开,这是何等宏图大业。

不过陈召也有疑问:“先生既然有如此本事,为何不将我那群兄弟留下呢?多个人多个帮手。”

陆风笑道:“他们的怨气可没有你重,该离开时便离开了,强留不住的。你也不用过于愧疚,让他们顺其自然,百年之后又是一群英雄,到时候你们再相见也不迟。”

“百年后?再相见?”陈召听得云里雾里,听陆风的话就好像那群兄弟还能再活过来一样。

他总觉得陆风话里似乎藏有玄机,不过听到能再团聚,陈召还是十分开心的,那点疑惑也被抛之脑后。

陈召的事情解决之后,陆风将他收到袖里乾坤中去,并嘱咐他好好养魂,没事看看书。

袖里乾坤中有许多书是吴羽子给的,其中不乏修炼的书,陈召闲来无事可以试着修炼。

听说可以修炼陈召就兴冲冲进去,结果刚进去陆风就听见了他诧异的声音,“这里面有头牛!!”

陆风可不管他,他身边就袖里乾坤中的地方比较宽大。

收好陈召后,陆风有拿起生死簿和功德笔研究起来。

忽而想起紫雷和赑屃及那个黑蛋都不见踪影,陆风才起身出去找找。

他倒不担心他们被人拐走,而是怕他们跑出去伤到谁,不过幸好陆风一打开房门就看见了他们三个的身影。

院子里,黑蛋也不知道被他们怎么抱出来了,但是抱出来后就被扔在了太阳底下。

而那边的紫雷却是在追着赑屃跑,原本洗干净的赑屃身上又变得黑漆漆的。

不过经过它这么一通电疗,赑屃的精神看起来是越发好了,被紫雷追着跑得飞快。

见他们都在,陆风就松了一口气,看没有危险也就任由他们闹去,自己就坐在一旁看他们玩。

只是看着看着他突然生出一个疑问,忍不住问到:“你们认识?”

赑屃顶着黑黢黢的脑袋,露出两个圆溜溜的眼睛看了一眼紫雷,然后哼哼唧唧转过身,十分干脆地把身体缩进壳里,好似在说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紫雷见赑屃不理它了,就把目标对准那颗黑蛋,陆风怕它一下子就把黑蛋给电死了,赶紧把黑蛋从地上捡起来。

“既然不认识就不要弄它,没礼貌。”

挨了陆风训的紫雷头顶缓缓冒出三个问号。

陆风见他们答不上来,便也不再问了,反正也不是养不起,就当是多了几只宠物。

等大比看完启程回去,平生就多了几个玩伴,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第059章风起云涌

两日后,大比在即。

这段时间陆风一直在屋里不曾出去过,闲来无事便坐在院里看书,旁边总有紫雷和赑屃在玩闹,那颗黑蛋也越来越大,不知道何时会破壳而出。

这两日他一个人安静到有些无聊,算时辰差不多后就用缩地千里离开南宫家。

长街之上,陆风的突然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过他这一路走来,关于前几日的事情倒是听到了几个版本。

自然有人不信仙人之说,也有各种夸大的,尤其是说书的茶楼里,那些说书先生都将他形容得有三头六臂。

陆风没想到这么多日过去了,这件事情的热度依旧不减,反而随着越来越多宗门的到来,各种已经偏离事实的话满天飞。

为了避免麻烦,陆风给自己使了点小手段,叫别人注意不到他。

算时辰,乌屈爻和他的三个徒弟应当要到了。

只是城门口现在人太多,陆风不想和他们挤,就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等着。

而在城门外不远处。

乌屈爻的那三个徒弟正在往城门赶。

“师兄,这么多人,我们到了之后怕是没有客栈栖身了吧。”

“要什么客栈栖身,我看你们这样,估计第一场都过不去,明天第一场比完就卷铺盖回家吧!”

“你这人怎么总跟着我们,烦死了!”

华姝对着旁边的男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秀净的脸上写满厌烦。

林禹和齐霖磐同时挺身将小师妹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们能胜几场跟你没有关系,你与我们也并非是同路人,麻烦公子离我师妹远点。”

面前的人是林禹他们半路认识的,起初他们并不打算也与此人同行,但是这人就如赖皮狗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尤其还多次出言调戏华姝,在他们明确表达了对他的不喜后,男人直接暴露本性,说话都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同路人?我们当然是同路人!你师妹早晚要和我成一家,像你们这种末等宗门能攀上我上悬宗是你们的荣幸!”

“我管你什么宗不宗的,你若是再缠着我,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华姝平时看着娇弱,但性子却非常刚烈。

“对我说这种话的多了去了!”

吴忠琦显然是对这个说法习以为常,并不将这话放在心上。

“师妹,走吧,进城后就能甩掉他了,忍了这一路,不能在这里前功尽弃。”

比起华姝和齐霖磐的愤怒,林禹比较理智,他是知道这个上悬宗的来路,这个宗门于他们而言确实是不好惹。

华姝也知道,所以这一路多有忍让,同时也幸好师父还不知道她被这人缠上,若是知道,这次回去后她就不能再轻易出门了。

华姝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与吴忠琦的距离,林禹和齐霖磐也紧紧的跟在她身边,不给吴忠琦靠近的机会。

城门口,他们三个终于与乌屈爻会合。

之前半路与乌屈爻分开,是因为这次参加大比的宗门需要在天黑之前就登记完毕,只是他们出门晚,路上又耽误了些时间。

乌屈爻带着他们三个肯定赶不上报名时间,所以只能自己先赶过去。

吴忠琦是个欺软怕硬的,见到乌屈爻后便收敛了些。

看见三个徒弟的身边还跟着个陌生人,乌屈爻还愣了一下,不过见徒弟们没有介绍的意思,他就没有问。

“哎!是陆先生!”

华姝突然看见陆风的身影,就高兴朝着陆风招手。

“姝儿你眼神真好,我都没有看见陆先生。”

“陆先生长得好看嘛,一下子就看见。”

吴忠琦一听到华姝的话,立马就将眼睛看向华姝所指的地方,可他看见的就是一个瞎子杵着竹竿。

顿时就嗤之以鼻,“不过一个瞎子而已!”

乌屈爻一听见吴忠琦的话就立马严肃起来,不过眼下场合不对只能将这事情先放一放。

然后径直朝着陆风走去。

陆风一见他们就心情很好的打招呼。

“陆先生你见到你的朋友了吗?这次赴约感觉如何。”

“挺好的,你们找到住处了吗?”

乌屈爻笑道,“遇见一位旧友,他们来得早,订的房多,愿意让两间给我们。”

“如此甚好。”

“走吧,去吃饭,我请你们。”

一些银子陆风还是拿的出来的,请他们几个在酒楼吃顿饭没有问题。

见到师父和陆风后,林禹他们心情轻松许多,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那吴忠琦倒也还是要点脸的,这次是陆风请客吃饭,他没有死皮赖脸的跟上来,不知何时消失在了人群中。

乌屈爻看着自家的几个徒弟,“那人是怎么回事?”

“师父,是我们在路上遇见的,对方不是个好人,不过我们没有主动惹事。”

乌屈爻闻言,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的修为比你们高,没有起冲突就好。”

“弟子知道,”林禹拱手称是,同时也将吴忠琦的来路说了出来。

乌屈爻一听对方来自上悬宗就叹气,但在听见对方羞辱华姝时,额头上的青筋明显凸起。

陆风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虽然觉得这个姓和这个宗门比较耳熟,但是也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饭后陆风便回了,只说明日会去看他们比试。

而且乌屈爻他们这一路奔波,明天便要比赛,今日需要好好休息。

林禹则提出送陆风出门。

——

夜里,听着乌屈爻的呼噜声,林禹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见夜已深,他就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拉开房门溜了出去,只是他转身要关上时,突然出现一双手将房门挡住。

“小师弟?”

林禹抬头就看见齐霖磐。

“师兄,一起。”

“胡闹!”

林禹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齐霖磐说什么都要跟着,怕争执下去会吵醒师傅,林禹只能妥协,然后两人悄咪咪地关上了房门。

只是在他们走后不久,原本正在大呼的乌屈爻也是睁开了眼睛。

月色下,两道蹑手蹑脚的身影正在房顶之上穿梭。

“师兄,那鳖孙所在你看清楚了吗,别走错了。”

林禹和齐临盘两人一身黑衣,脸完全被遮住,就露出一双眼睛。

“师弟你还是回去吧……”

“不,我也要去,咱们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否则我回去就叫醒师父。”

“行吧,那小心些,见情况不对就赶紧跑。”林禹妥协。

两人顺着房顶来到一家客栈之上,揭开瓦片之后,就见吴忠琦已经睡了。

两人对视一眼,将一瓶能叫人跑几趟茅厕的药水给拿了出来。

他们这一路上忍这个小子很久了,要不是不想给宗门惹上麻烦,他们也不愿意用这样的下三滥手段。

只是眼看那药水要落入茶碗之中时,床上原本正在睡觉的吴忠琦陡然睁开了眼静,见情况不对,林禹拉起齐霖磐便跑。

“呵呵,区区毛贼也想暗算于我。”

吴忠琦人品虽是不怎么样,但是修为确实是没话说,比起林禹他们就要强上许多,没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追上了两人。

“师弟你挡住,我去叫人!!”

林禹话说完就要跑,吴忠琦便选择先拿下他,“谁也跑不了!”

吴忠琦朝林禹持剑刺来。

但也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那边的齐霖磐已经拔腿跑了。

吴忠琦见状嘲讽一笑,“你们师兄弟看起来并不和睦嘛,你要让他垫背,他转头就丢下你,你们这同门之情实在是令人笑掉大牙。”

“师弟你……”林禹也是一副没有想到的样子。

他一边拔剑抵挡,一边朝着齐霖磐离开的方向大喊:“你不道义啊!!就这么丢下我跑了。”

可就在吴忠琦得意之时,齐霖磐不知从哪里又跳出来了,抓着吴忠崎那短暂的破绽给林禹解围,打了吴忠琦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师兄弟二人得以从他的剑下逃走。

“该死!!!”

吴忠琦大怒,愤愤地提剑追了上去。

二人的速度根本比不上他,三两下就被追上了。

两人拔剑抵挡一阵后深感修为的差距,觉得力不从心,眼看二人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齐霖磐对着林禹道:“师兄你顶住,我去找帮手!”

吴忠琦被这句话气的牙痒痒,以为是他们的故技重施,于是就盯着林禹打。

可是齐霖磐真的头也不回的跑了。

与此同时,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老者突然出现,吴忠琦看见那老者十分高兴,“师父!!”

老者看了吴忠琦一眼:“两个垃圾你都抓不住!”

吴忠琦的喜悦瞬间从羞愧转为愤怒。

而那边的齐霖磐一眨眼就被老者追上。

“师父救命啊!”

在老者出手的瞬间,乌屈爻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一脚将齐霖磐踢飞出去老远,一招挥退老者后,又顺手将林禹拉走。

“你们两个惹事了,人家大人追上来了,我也打不过!!!”

夜色之下,师徒三人狂奔不止,而在他们身后,老者正朝他们的方向追来。

“完了完了!!你小师妹还在客栈呢,我们今天要是三人都交代在这里,你师妹怎么办?她一个人又没有出过远门,那三脚猫的功夫也不知道打得赢谁。”

林禹他们也是追悔莫及,他们一心只想为小师妹出一口气,没想到要是他们全折在这里,华姝一个人该怎么办?

思及此,乌屈爻边咬咬牙道:“你们两个分头跑,能活一个是一个,然后带你们小师妹赶紧走。你们记得每逢四月初五给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两个徒弟就跑没影了。

乌屈爻:……

孽徒!!!

转眼之间,老者已经追了上来。

乌屈爻倒是称职,为了给两个徒弟争取时间,他转身就迎上去。

树林间,刀光剑影闪烁不断,兵器相撞的声音在林间回荡,躲在暗处的林禹和齐霖磐看着他们的师父,差点被惊掉下巴。

“师父他好苟啊,竟然一直隐藏修为,我还以为他一直都只是个结丹修士呢,没想到他居然能硬抗那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老头。”

“你不也是?”

林禹看着齐临盘,“你刚刚跑得可比平时快多了,想慢就慢,速度控制得很好嘛!”

“师兄说的哪里话,这不是一直都是咱们宗门的传统吗?我看师兄你也没少隐藏!”

“好了,别说了,他来了!”

打斗之外,吴忠琦的身影才珊珊来迟,而他一眼就看见躲着的两兄弟,顿时怒火中烧,“你们两个,我要你们今天死在这里!”

说罢就冲了上来。

可意外的是这次出来抵挡他的人是齐霖磐,而林禹站在旁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这次的兄弟两不再像先前那般嬉皮笑脸,没有个正行。

而交手下来的吴忠琦也能感觉道,齐霖磐的剑法不也像之前那般软弱无力,反而是招招致命,直取他的命门。

“你们是装弱?!”

齐霖磐在月色下的脸冰冷无情,嘴角有一抹嘲讽的笑容,“我们本来就是为了取你性命而来。”

另一边,正在与乌屈爻打得不相上下的老者突然朝着吴忠琦的方向大喊:“快离开!弱是这三个狗东西装的!”

乌屈爻眉头一皱,“骂谁呢?!”

而且已经来不及了。

齐霖磐与吴忠琦对了一掌,将他推到了林禹早就准备好的阵法之中。

只见他手上快速起势,一个小型但不太成熟的阵法出现在吴忠琦的脚下。

此刻的林禹眼中哪还有从前那样的从容温和,只有杀意。

“我们想要你的命很久了!”

在吴忠琦的震惊之中,那阵法快速运转,强大的吸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解体,细看之下,这个场景倒是有些像陆风那日在船上运转阵法时产生的天地异象。

只是林禹还差得太远,他只能利用林间的风产生强大的力量。

“休想!”

虽然吴忠琦一个不慎落入了他们的全套,但是修为就摆在哪里。

他挥剑砍在阵法之上,身体同时拼命撞击在林禹的阵。

这阵法过于强横,林禹还不能彻底掌握,所以受到的攻击被反馈到林禹的身上,没两下就开始口吐鲜血。

但是好在阵法磨灭掉吴忠琦不少的力量,就在他终于将阵法破开之时,齐霖磐持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吴忠琦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修为比他还要低的二人,眼中写满不甘!

“你们……”

就在林禹两人以为胜利在望时,乌屈爻受伤的身体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快走,挡不住了,对方比我厉害多了!!”

两人连忙扶起师父,警惕地看向那个老者时,只见老者浑身浴血,单膝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看起来受到的伤可比乌屈爻严重多了。

“师父你也太苟了!”

“苟啥!!!人家要放大招了!!!”

乌屈爻爬起来就跑,两徒弟转身望去,确实是看见那老头一脸凶狠的模样,手里拿着一个法宝,看样子是要准备爆法宝。

两徒弟见状跑得乌屈爻还快,边跑边喊:“师父你不是说要斩草除根吗!!”

那老者听到这话被气得吐出一口鲜血。

但乌屈爻三人跑出去很远,却没听见爆炸。

三人不知道,在他们跑后,陆风的身影出现在一棵树下,洁白月色撒在他的身上,把老者和吴忠琦吓得不轻。

“你!你是谁!?”

“路过。”

陆风说完便走了,老者再看向手中的法器时,法器不知何时变成了灰烬。

翌日,比武场上人山人海。

今年的比武比往年还要热闹。

仙人消息传出后,各方都坐不住了,纷纷派弟子来参加比试,然后在暗中打听。

那些原本不打算来的许多势力此刻都齐聚在这里。

这次虽是由大祈皇朝主持,但是三大皇朝五大世家的人都来了,而起几乎都是掌门们亲自前来。

宫巡缮此前就得知陆风想看比武的事,刚好这次南宫家也在比武行列之中,宫巡缮便邀陆风一起。

可惜陆风并不喜欢招人眼球,就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比武场上,随着高台之上公布的名单,越来越多的人走进比武场中。

从刚开始的小宗门,像乌屈爻这种三两个弟子的。

再到中等宗门,像上悬宗那样的。

林禹他们看见吴忠琦还没有死的时候,脸色变得不好起来,昨夜他们虽然有做遮掩,但是拳脚这种东西最不好掩饰,很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林禹几人觉得一会而在场上最好避开吴忠琦。

接下来进场的势力就比较有看头了,都是有一些名气的宗门,而后便是五大世家。

五大世家的出现将现场气氛拉到了顶端,尤其是南宫家出来的时候,几乎是所有人都站起来看向南宫家的方向。

“今年怎么不是南宫少主带头了?”

“你还不知道呢?”

“南宫家出了大事,那位少主死了,如今这个比那个少主更不得了,他可是南宫家主的亲生儿子,听说之前就已经踏入结丹镜了!”

“如此恐怖?”

“还有更恐怖的,听说那位……就住在南宫家,还与这位家主之子关系匪浅。”

众人手指天上,不敢随意说出了那个称呼。

高台之上,南宫昊一出现就引起了所有大势力之人的注视。

而与南宫昊一起出现的皇甫邗也是众人注视之一,当时的事他们听说了,皇甫邗真是好决策。

有人想与南宫家走进些,但是这样的人太多了,他们根本挤不进去,

而能挤进去的都是当天出过手的人。

南宫家记得这份恩情,但是其他人,南宫昊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如今南宫家情况今非昔比。

宫巡缮的回归让南宫家下一辈更加强盛,而且他与陆风的关系就在那里。

虽然南宫家从前就挺强大,不能叫人小觑,但那也只是在五大世家及那些宗门面前,对于三大皇朝和圣地这些地方来说南宫家还是不够看,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接下来入场的是三大皇朝的领队之人。

“三位皇帝都来了!!!!”

“这!!!”

众人没有想到三大皇朝的皇帝会亲自来了。

然而轮到四大圣地之时,更令人大跌眼镜,竟然来了两位圣主,就算圣主没有来,太上长老也来了。

这其中倒是有例外,比如道一圣地。

高台之上,道一圣地坐着的只有执法长老和大长老。

这举动让所有人都看不懂了。

“哎,那天的紫色雷霆终究是打破了几万年的平静。”

第060章大比开始

看台的人群之中,陆风混在人群中。

即使此前就有许多人见过他,但是在他特意的遮掩下,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陆风将青竹竿缩小,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绿色竹枝,然后将竹枝插再发间,与那些普通人一同站在看台上看这空前盛事。

随这那些圣地的出现,众人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激动的心情了。

场上的少年们更是紧张不已,期待着自己能被哪个大宗门看上,被入大势力中去。

这即是一场比试,也是一个跳板,如果表现得好,就有可能被那些大势力看上,拜入这些宗门,无论声誉地位都会再进一步,修行的资源亦是。

少年们热切地看着高台之上的人,陆风也跟着看了过去。

看到那三位皇帝和两位圣主之时,陆风也是惊讶了一下。

不愧是上位者,仅仅是坐在那里就压迫感十足。

当然给人压迫感的也不只是他们。

虚空中,陆风发现有几道强横的气息在扫视场中所有人,俨然就是李云凇太弋这几个人。

他们的视线自然有从陆风身上扫过,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甚至连停留都没有,直接忽视了他。

陆风细细感受了一下,发现这些隐藏起来的人的气息比吴羽子还要差上许多。

说起吴羽子,陆风看向道一圣地的方向。

他当初就觉得道一圣地的那位执法长老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后来想起来,对吴羽子的身份就有了一些大致猜测,后来看到生死簿才确信不疑。

这么一看道一圣地若是此前得了吴羽子的嘱咐,那没有厉害人物来这件事就说的通了。

高台之上,执法长老的身躯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一旁的大长老不明所以,“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执法长老擦擦额头的汗,小心地看四处看看,但是并没有发现那个身影。

“没事儿,没事儿!”

执法长老不知道那位前辈为什么突然看向自己,但是没有看到那位前辈,他只能在心中反思自己有没有做过错的事,想来想去他确定没有,这才松了一口气。

场上随着大群的年轻人进场,气氛变得热闹起来,而那些宗门之间有龃龉的,气氛则是很微妙。

随着所有势力的到齐,这次比试的规则也被摊在众人面前。

因为这一次的场面比往年都要盛大,所以这次的初赛就取用淘汰制,就是在特定的时间内,将所有参赛人员全部放在比武场中,时间到后,前六百名可以进入第二轮比试。

而此次参赛的人目测至少有一千四百多人,第一轮就要淘汰掉一半多,可见这是何其的激烈。

虽然场中众人的年龄都相差无几,但修为却是参差不齐。

为了不背上恃强凌弱的负面名声,在第一场的比试中大多数人都不会向比自己修为还低的人动手,所以竞争通常都在同级别之间。

同样的,若是一个人能以弱伐强还赢了,那通常都能引起那些大势力的重视,表现出众还有可能拜在这些前辈的名下,成为亲传弟子。

但也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能力,那些自知无望的,都只是想在场上多留一段时间,最好能侥幸挺入第二场。

随着钟声的响起,场上点起了一柱香,香尽则时间到。

一时间场上十分混乱,许多人被打落台下,像下饺子一样,众人都不知道要看哪里才好。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去,众人也发现那些圣地皇朝世家的弟子们就迟迟没有人上前去挑战。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谁也不傻,知道这些人铁定是能进入前三场比赛的,众人都只挑那些看起来比较弱的人动手。

这其中就包括吴忠琦。

吴忠琦看见有人逆伐自己,顿时就在心中升起一团火,他昨日刚被偷袭受了重伤。今日上台,也只是希望能在这蒙混过关,挺到第二场,给伤口一些恢复的时间。

没想到竟然有人向他出手。

但好在这人修为不怎么样,很快就被吴忠琦给打了下去,同时他的眼睛在场中不停扫视。

他肯定昨天对他出手的人就在这群人中,那样耻辱的仇他一定要报,不然他死都咽不下这口气,现在都有产生心魔的苗头了。

高台之上道一圣地的大长老指着场中的一处人群,“师弟这就是那个宗门吗?”

“是,与吴家有关的人名叫吴忠琦,当时我们找上吴家之时,只有他一个人随宗门来参加比武大会,所以没有在改姓的行列之中。”

说来谁都不会相信,道一圣地执法长老带弟子来到大祈,只是顺便看看宫巡缮的大劫。

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吴忠琦这个吴家的漏网之鱼才追到这里来的。

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人物。

道一圣地的位置紧挨着太一圣地。对于执法长老与大长老的对话,太一圣地的人明明听得一清二楚,却有种没听懂的意思。

哪个宗门?谁是吴忠琦?为什么要改姓?

道一圣地究竟在搞什么?

——

时间一份一秒的过去,那柱香燃尽了大半,而场中只淘汰掉几百人,剩下的人还是多,于是越来越多的人选着择动手。

就在众人感觉没什么新意,期待早点结束时,那一直待着不动,也没有被人挑战过的道一圣地的弟子居然动了。

一时间,其他圣地世家的弟子屏息凝神,个个警惕,生怕自己成为道一圣地的目标,第一场就被打了下去。

太一圣地的人露出戒备,他们没想到第一场就要与道一圣地比个高低。

“这道一圣地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第一场就要动手,图什么?”

“看看吧,看看他们与太一圣地究竟如何?”

太一圣地与道一圣地之间早有摩擦。

因为他们的的名字太像了,关于那个“一”字就争了几千年,大大小小摩擦不断,看来这次也一样。

就在众人以为圣地之争要开始时,却见桦悟领着道一的弟子径直越过了太一的人,走向了一些无名小卒。

众人:……

准备好一战的太一弟子:……

吴忠琦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道一弟子,脸上一脸不解。

不是说强者都不屑于与弱者动手吗?为什么这些人会直奔自己而来。

而另一边,一直闭目养神的宫巡缮也是缓缓站起身,径直走到柳花垣面前来。

这两处的变化在场中十分引人瞩目。

一时间各种猜测在人群中流淌。

“这是几个意思?”

“道一圣地与南宫家怎么了?”

知道南宫家情况的柳家长老无奈叹息,参与南宫家那一战,亲眼看见那位后,他们便知道柳花垣这小子得罪了整个修真界都得罪不起的人。

只是这些日子那位一直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人,他们柳家便想等事情了结后由家主亲自去赔罪,为此几乎掏光了柳家。

只是没想到,南宫家宫巡缮竟然动手了。

谁都知道宫巡缮与那位关系不一般,在他们看来,宫巡缮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那位的态度。

“哎~柳家今后何去何从?”

而被道一圣地找上的上悬宗也是战战兢兢。

“你们……不能对我出手!”

桦悟淡淡道:“有哪条规定说不能对你们出手的?”

“大家默认……”

“默认的就是规矩了吗?”

“为什么?上悬宗没有得罪过道一圣地吧。”

别说是得罪了,要是看见他巴结都来不及,何来得罪。

桦悟看向人群中的吴忠琦,“因为你收了不该收的人。”

话落桦悟没有再跟他们废话的意思,直接动手。

上悬宗的人就这么被一招轻易给打下台去。

被打下台后的人皆是看向吴忠琦,眼神着火。

平日里吴忠琦就仗着拜入长老名下做亲传的事在上悬宗耀武扬威,嚣张跋扈,这些他们都能忍,但是没想到今日竟然还要受他牵连……

人群中的林禹三人看见这一幕,哭笑不得。

之前吴忠琦还说他们三个挺不过第一关,没想到是吴忠琦在他们前头先下去。

但是对面那可是道一圣地,即使他们心中有怨也不敢表现出来,而且比起怨恨,他们更多则是畏惧。

他们上悬宗得罪了道一圣地,接下别想好过了,就算道一圣地不再对他们出手,其他宗门也惯会看人下菜碟。

而另一边的柳花垣也被宫巡缮一掌给拍了下去。

而柳花垣成了世家之中第一个在第一场就被淘汰的人。

不过令柳家松一口气的是,幸好宫巡缮还顾念当初柳家在南宫家出手的恩情,没有将柳家的人全部赶下去。

就在众人提心吊胆,生怕接下来再发生什么的时候,道一圣地的人没有再出手,宫巡缮也没有再对任何人出手。

这让众人提着的心总算落下来。

时间还在继续,眼看淘汰的人数还不够时,便有人将目光看向了林禹这些看起来比较弱的人。

好在林禹三人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彼此比较默契。

林禹布阵,华姝和齐霖磐防备,攻守之间一时难以拿下,于是就有人转攻其他人。

台下的吴忠琦一看见林禹的阵法便嚷着,“是他!昨夜设计埋伏我的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