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简把苏晚晚拉进浴桶,脸埋在她胸前。
“晚晚,你可真是朵解语花。”
苏晚晚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几天天气炎热,他连续几天身穿铠甲,身上闷起了不少痱子,原本光滑结实的肌肤摸起来有些凹凸不平。
“洗完澡,我把衍哥儿用的痱子粉给你扑一扑。”
陆行简想起幼年时身上扑痱子粉的记忆,那种清爽、淡雅的气息似乎回到鼻息之间。
也就晚晚,把他当成孩子来哄。
他的额头贴着她的下巴轻轻蹭了蹭。
“要是没有你,我可该怎么办?”
这个样子,很像需要人哄的小狗。
苏晚晚任由他抱着,眼神温柔。
“安化王一事才了,解下来才是一场硬仗要打。你可要撑住了。”
柳溍倒台,其身居要职的党羽自然也要一一被拿下。
这个时候,才是最关键的时刻。
朝廷上各方势力盘踞。
一个不慎,让某方势力做大,又会形成新的威胁。
所谓帝王,就是要居中裁断,让权力能够平稳过渡,又能为我所用,不至于失衡。
她明知道他是故意在她面前暴露柔弱的一面,却还是忍不住去嘱咐、宽慰他。
这个世道,对男人要求更高,压力更大。
洗完澡,夫妻俩紧紧抱着睡了,就像连体婴儿。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陆行简问马永成:“柳溍可招了什么?”
马永成犹豫了而一下,还是如实禀报,“柳溍说,皇上不能杀他,他对皇上还有用。”
陆行简冷哼。
“可说了什么事?”
“他只说,关系到皇上挚爱”。
陆行简皱眉。
他的挚爱,不过是晚晚。
难道是当年的苏家纵火案?
这事晚晚已经知道了。
他没有太在意,去了早朝。
张咏宣读奏折:“朕嗣承大业……委柳溍以腹心整理庶务,柳溍乃不体朕心,蒙蔽专擅,变乱成宪,肆行酷虐,使官员军民无不受害,愁叹之声有乾和气,朕深悔焉,今下诏,柳溍降奉御,令凤阳闲住。”
奉御是六品官。
柳溍这是要得善终?
文武官员一片缄默。
接下来的旨意却让众人欢快起来。
“各处新查屯田文册即令烧毁,照旧徵收,巡捕巡盐查盘等项新设官员并革去,法司问拟囚犯但有新例俱改正,一照旧制行。”
“凡柳溍所行有亏国体者,法司即会众官一一条具奏革除,柳溍所当坐罪名从重议拟以闻。”
这就是把柳溍实施的新政全都推翻!
还让各法司重新给柳溍定罪!
文武百官几乎不相信自已的耳朵。
昨天献俘仪式上,柳溍还身着蟒袍,站皇帝的威严让众人不敢直视。
睡了一觉起来,就变天了!
事情太突然了。
陆行简看着文武百官的态度,并没有多说什么。
丈量屯田这事,太危险了。
动了太多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一个不好,天下很可能大乱。
安化王一事给他提了个醒,这事必须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