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也许是睡了太久,脑袋胀痛,她坐起身抱着头保持这个姿势好一会儿。
随即掀开了被子下床,推开门,入眼的庭院之景依旧分毫未变,但却像是浸在灰雾中,透出一股陈旧死气。
沅湘出神片刻,黑润的瞳孔又在此聚焦,她依靠在左前方的柱子上。
自己好像很久没见到子规了,沅湘心神恍惚,扭头望向小厨房的方向。
见到那出确是站着一抹身影,沅湘往前踏一步,待看清来人后又顿住了脚步,随即转过身又懒散地靠在柱子上。
闻人泽见她这幅姿态,心尖像是被掐了一下,又疼又酸。
走到她身边,闻着清浅的香味,闻人泽忽的想离她更近一些。
他愈近一步,她便往旁退一步。
看着沅湘白皙脖颈上的红痕,闻人泽原以为她是因这事恼自己,还未等说出话来。
沅湘便率先开口道:“子规呢?”
闻人泽一挑眉尾,语气淡然:“些许死了。”
沅湘睨了他一眼,提了裙摆就要往外走。
她这一动,闻人泽便发现她未穿鞋袜,瘦小的脚背上透出青筋纹理。
闻人泽眸色一暗,将人拽住,“去哪?”
沅湘连头也没回,“找人。”
“岐山地界之广,你如何找她?再者,不过一只杜鹃鸟,你何须如此费心劳神。”
话音刚落,岂料身前人连半分犹豫也无。闻人泽握着沅湘的肩头,将人硬生生掰过身来与自己对视。
“怎么,你怜爱众生,对我便这般?凭什么两次你皆这般对我?”
原本毫无精神气的沅湘此刻忽的涌上一股火气,转眼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问心无愧。”
欲要出门,却发现前方隔了一道结界,眼看着大路就在前方,却无能为力。
“你这是什么意思,囚我?”
“待你伤好了自然能出去。”
两人四目相望,唯剩无言。
沅湘忽的露出一抹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擦过闻人泽肩头时,说道:“今夜不许再来我房中。”
大门一关,将一切外景全然锁在门外。
沅湘往床上一躺,发丝散乱。
随即又想到什么坐起身来,运过气方确定心中结论,岐山被数道天雷劈过,而她作为山之魂体,自然是同命相连。
也就是说,她时日无多了。
但是自己还未能出幻境啊!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沅湘从床上一蹦三尺高。
但在屋内踱步了几圈后,发现找不到什么解决办法,闻人泽脑子一根筋不听自己解释,自己能怎么办,事情竟然形成一个死循环。
又想到结局无法改变,沅湘忽的心静下来,既然如此,又何必刻意强求。
算了,人家身材也不是不好。
沅湘环抱双手,顺其自然罢了。
*
夜半,睡得正迷糊的沅湘只觉后背贴上冰冷的东西,冻得她难受。
腰间的沉重压得自己难以动弹。
沅湘在黑暗中睁开眼,想若无其事地往床里处缩一点,却又被人揽了回去。
几个来回反复,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我不是让你别进我房里?”
闻人泽将人往怀里又带了一点,“你说的我就要听你的?你若是打得过我,我便出去。”
“无耻!”
“彼此。”
整个人都被禁锢着,沅湘哪能睡得着,她挣扎了几番,那人却贴上来,沅湘感到明显的变化,立马不动了,只好将自己抱起来团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