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沅湘一行人抵达扶水殿时已是午时。

还顾不上驻足观赏这水下翩跹鱼群,给殿外两只老龟侍卫递了报了家门,不出片刻,那两扇雕着波纹的厚重大门便缓缓开启。

沅湘攥紧手中的水符,向那两只老龟道了声谢,便携着他们匆匆进去。

岂料,还未入正殿,眼前一抹黑影,一把悬着红缨带的枪划过水直往沅湘身前刺来。

沅湘吓得往后连退几步,也同样出手接住那即将劈下的一击。

“河伯,这刀枪无眼,可得小心,误伤就不好了。”她扯出一个苦笑。

“呵,就凭你做的那些事,让我捅几个窟窿也是该的!”

出声的正是河伯,身形矮胖,头顶着高帽,身着白衣更显肤色黑沉,两只眼尾往上吊着,透出一股傲然气势。

他摸了摸自己的长而细的胡须,看起来黏乎乎的,“山神底下人的胆子可真大,借不到便来抢?我明日必定写折子参你一本!”

沅湘看了河伯身侧的长枪,确定他不会突起伤人,便小心翼翼移过去,把水符放在手心,微弯脊背递过去。

“别呀,这确是是我管教不严,做出此等错事来,但还请河伯看在我们二人百年交情上,大事化小,如何?”

闻言,河伯睨了她一眼,却没接过那水符,只是由着她弯着腰,一副卑微之态。那细长的眼更加难看出瞳仁,“若不是看在交情份上,我早在水符被偷那日就写了折子,还轮得到你此刻站在此处与我商讨?”

“我听闻,上一个偷窃的神仙现在还关在毗娑狱中受刑呢。”

毗娑狱中关押的向来是犯下弥天大错的神仙,不只是鞭笞火雷,还要日日受凶兽啃咬,生不如死。

若是现下在陆地上,沅湘额上早是止不住的冷汗,这老头没诓骗她吧,应该......不至于吧。

像是窥破她心中的想法,河伯又是一声冷哼,“山神不信大可一试。”

“那河伯要如何才肯高抬贵手?”

话落,河伯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手指绕着胡须,视线落到沅湘的身后,看着一脸傲然的子规,那股火热劲就从心底烧上来。

他本想指向子规,却不料不知何时她身前显出个人影,将人挡的严实,但话却已说出:“将她送给我做妾,此事便这样算了。”

沅湘顺着他所指看过去,只看见神色淡然的闻人泽。

“没想到河伯还好这口?”

河伯顿时勃然大怒,“臭小子!你冲出来做什么,我是指的你吗!”

说罢,他就要冲过去,可看见闻人泽眼中的寒光,再看二人身高差距不小,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河伯顿时像泄了气的河豚。

“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要的是你的子规,要是你愿意送给我,此事一笔勾销。”

沅湘眉头一皱,看向子规,二人对视,一人忧愁,一人惊恐。

“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

河伯将手中的长枪甩了个花样,“没有。”

“若是我不肯呢?”

“那我便参你一本,等你和那小子一同入狱后,我再收了她。”

河伯笑了两声,“总之,她都逃不过的。”

子规只觉自己浑身血液逆流,扑到沅湘身后,声音都在发颤,“师父......救我。”

沅湘回头看了一眼闻人泽,看着他几步上前,沅湘将子规一把扶起扔到他的怀中,闻人泽侧身避开,只是伸手扶住她的手臂。

“你先带她回去。”

“可——”

“不过一桩小事,我处理完了便回去,将她带回去,我不想再重复第三次。”

闻人泽看了一眼子规,见她面无血色,显然还没从方才的状况中回过神来。

麻烦。

河伯一压眉眼,“你们三个谁都走不掉!”

沅湘伸手拦住他,一挥衣袖,身后的大门便关得严实。

“你个黑色的死胖头鱼,一天尽做美梦呢?”

“你说什么!”河伯最讨厌别人说他是胖头鱼,捡了长枪便摆了架势。

寒光乍现,沅湘轻松躲过前面几招,但打了几个来回,因在水下,水性虽不克她,但也不助她,甚至有些缺氧,脑子发晕,见她躲过,河伯攻势不减反而更加勇猛。

直到眼前的绿水染上红意,沅湘才后知后觉捂上手臂上隐隐作痛的伤口。

她下意识扔出腕间的红线去索鱼头,但因着水下阻力,河伯更是如鱼得水躲过多次。

河伯仰天大笑,反而抓住身前的红线一端,“我倒是还不知山神还有这本领,待我与子规大婚之日,你来给我们二人牵红线吧。”

见这厚颜无耻之态,沅湘气得差点呛两口水,她看向自己的掌心。

“新本领让你见识到了,也不要忘记旧招啊。”

说罢,沅湘双手结印,山间众震,鹅黄色的灵流汇入掌中,她一压手腕,灵力打入地面,只见瞬间裂开无数个又深又宽的巨缝,大有吞噬一切之态将水涛卷入地下。

河伯握着插入地下的长枪才能站稳身形,又抬眼看着眼前的扶水殿都有四分五裂态势。

“山......山神,你要是毁了这里,你更是罪加一等。”

“你不说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