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瞬,周遭不再是清凉之感,反而是一片火热,四肢百骸都像是被火舌舔舐。
沅湘睁开眼,既搜不到过往记忆也看不到现下之景,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和莫名其妙地灼烧感。
还未有什么举动,额间便已是布满了密汗,沅湘望着四周,居然看不到闻人泽的魂体!
他们不是一同魂穿至此的吗,莫不是被这火气给烧成灰了?
心中升上一股躁意,沅湘有些耐不住,索性出来。
脚才沾地,但凉意已扑面而来,沅湘胡乱抹去鼻尖的细汗,抓过桌上的茶壶猛灌了两口水。
待那凉水润过浑身,浇灭些许躁意,她才扭头看向闻人泽。
见他一张脸也是红热,沅湘只怕他是染了风寒发热,便轻推了他一把。
“闻人泽?”
闻人泽眉头一皱,却终是没抬起眼,看着他那干涩的唇,沅湘从桌上倒了一杯水给他灌进去,水却全溢出来,湿了大半衣襟。
“我去,别等会烧成个傻子吧,那得多难养啊。”
沅湘喃喃自语,拍了拍他的脸颊,见人依旧毫无反应,只当是自己今夜倒霉。
她又抬手去探了他额前,滚烫到能烤个红薯。
若是要让她花费灵力直接救治是不可能的,这太宝贵了。
沅湘从外接了一盆水,找了一方帕子丢进去浸润,又拧干直接敷在闻人泽额前。
“困死我了。”
做完一切的沅湘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毕竟又不是他娘,总不能在这守着他。
但想着没人给他换冷帕子,沅湘一转眼,随即打了一个响指。
“沅湘!沅湘!”
一只鸮停在她的肩头。
沅湘一撇嘴,轻敲了它的脑袋,“嘘,别叫我名字,反正你也不爱睡觉,不如今晚做点事。”
鸮歪头看了一眼沅湘,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说道:“你不凑巧,我今晚恰好要早睡,晚安?”
说罢,沅湘直接抬手加大了点力度,对着它的脑袋就是一击,“少胡说八道,你数着时刻给他换帕子。”
“不要!没有好处!”
“怎么没有呢,看你这么帅气的份上,我明儿个给你找个漂漂亮亮的媳妇。”
“那……我考虑一下。”
画完饼的沅湘又打了一个哈欠,眼眶中蓄满了泪,将鸮随地一放。
“就这么说定了,要是你不好好做事,你倒欠我一个媳妇。”
沅湘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将鸮叽叽喳喳痛斥的声音隔绝在屋里。
“嘎吱——”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鸮终于是被迫安静了,它一歪头,却发现床榻上那人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了,没有半分病色。
它只当是自己方才声音太大,吵醒了这人,索性用翅翼捂住嘴,自己寻个角落待去了。
闻人泽坐起身,将额上的帕子拿下来,一低头将其甩进水盆里。
他转过头去,确定那只傻鸟的视线落不到此处,便挥出一个结界,又从手中幻化出一个小木盒,里面传出敲击蹦打的声音。
月光从窗外透过落到盒上,闻人泽一翻盖子,其里有两个小球在一上一下跳动。
小球极其活跃,往上拼命跳着,虽然没了盖子束缚,却始终未曾跃出盒体。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教我的?”
阴恻恻的笑声从盒子里发出,小球停下,黑色瞳仁显立,原是一对眼球。
“教什么,我还能教什么?我确实把会的都告诉你了。”
闻人泽伸手戳了眼球,见它吃痛往后一蹦,反而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我要一根她解不开的线。”
布满了红血丝的白色眼球先是安静,随后又在盒子里蹦动着。
“我还好奇呢,她不是山神么,怎么能解开我的黑线的。”
闻人泽将它握在掌心,随时都有可能将它捏爆。
“你要是还想复活,就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连这丑陋的眼珠子都保不住。”
“别别别!有话好说,你怎么会要这种线,你难道见过?”
闻人泽手撑着下颌,整个人隐在暗中看不清神色。
“自然,他做出来过。”
“他?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实话实说,我这黑线是仿的月老红线,虽然是假的,但是功力是真的,若是你能寻到一根月老红线,那你所求也不难,只不过耗点心力。”
“会死?”
眼球忽的又停止跳动,安静了下来。
“嘻嘻,不知呀,这本来就是违背天道的事,试试看咯?”